“五月十八日清晨太平门内御赐廊有座屋舍倒塌,死者正是夫君。经应天府勘验,他死时身在榻上,身着官袍,可见是先为人所杀,后被梁柱所砸。五月十八日午时,太子所乘宝船在东水关离奇爆炸,东宫幕僚、南京百官几无幸免。”
汪极神情并没有任
“自然,恨不得生啖汪贼之肉,睡寝汪贼之皮!”朱瞻基恨恨道。
“你们三个,定也不甘心这逃去洋上沦为贼寇吧?”
三人面面相觑,嘀咕几句。末还是郑显悌双手拱,道:“若汪极不追究,等自然不必去吃那苦头,可这怎可能?”
“汪管事吞走那袋合浦珠子,也还没还回来。”吴定缘缓缓道,“杀人,夺财,盘剥,这里有个办法,管教咱们都能称心如意!”
说到这里,他手掌拍铁栅盖门,湿漉漉面孔凶相毕露。
“忠臣,真是忠臣。”于谦面色微红,正要自谦,太子道:“苏大夫真是忠臣哪,汪极与她并无冤仇,她亲身涉险,完全是为啊……”
于谦默默转过身躯,把吃食拿给其他几个人。三个船户狼吞虎咽地吃着炊饼,只有吴定缘脸丧气地靠在旁边,挖着耳朵里水。他注意到太子视线投过来,立刻把头转向另外侧。没有水牢里黑暗遮掩,吴定缘只得再次设法避免与太子对视。朱瞻基知道原因,不过心里终究微有失落。他忽然冲那边喊声:“吴定缘。”
“在。”吴定缘仍旧看向别处。
“谢谢……”
听着太子向自己道谢,吴定缘仍旧面无表情地咬着炊饼。反倒是那三个船户吃得差不多,纷纷过来跟朱瞻基躬身致谢。朱瞻基无心与他们啰嗦,简单地摆摆手,说你们以后勤谨做事,不要因为个别劣绅而负朝廷恩典就行。
这些破落户不知道,他们目标此时在竹轩里正陷入阵愕然。
“郭御史他……死?”
郭纯之拐杖,直直戳着汪极胸口:“莫要作伪!荆溪,你说给他听!”
苏荆溪上前步,道:“五月十七日,太子驻跸扬州,你在游船上设宴款待。因夫君句戏言,你将游船送与太子。是也不是?”
汪极点头,这是众目睽睽之下事,没必要否认。
三人微微诧异,这公子哥怎讲话如此官府腔?谢三发苦笑道:“们得罪汪极,就算逃得时,家里也是待不得,只好收拾细软与亲眷去洋上漂着。”
朱瞻基皱起眉头,他们当逃户,若逃去外洋,九成九会成为海寇。大明太子舍命救出百姓,最终却沦为为害大明海寇,岂不是太荒唐吗?可他除非亮明身份,否则什也不能说,也什都帮不到。看着这三个人黝黑苦脸,朱瞻基竟有些筹莫展。
这时直垂着头吴定缘忽然动下眼神,不知看到什东西,他抓住于谦问道:“小杏仁,你和太……公子刚才进来之时,是上台阶还是下台阶?”
于谦有些蒙,下意识答道:“从进门到这里,有那三四段台阶要上吧,不过每段就五六级样子,抬腿即到。”
吴定缘蹲下身子,把手掌按在地板上,眼神阵闪动。过不多时,他复抬起头来,眼神里流露出丝狠戾:“公子既然进汪府,绝不甘心只拿到封荐书就离开吧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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