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定缘眉头皱,“蕞尔”他不懂,“狗驴”却听得分明。这时杨士奇开口道:“你既然说是太子派来,定带凭证,可否取出来与们观。”吕震横他眼,恶狠狠地补句:“若是没有,便是欺君之罪,理该凌迟!”
这时张皇后也从激动中缓过来,她看向吴定缘没作声,显然是默认其他几人说辞。这人横空出世,不明来历,不拿出证据来确实难以服众。吴定缘笑笑,他要就是这个效果。
众目睽睽之下,他缓缓把手伸进怀里,取出个油布包,里面包着个竹鱼筒。鱼筒里共有两封信,其中封,乃是临行之前太子手书,内中详叙从南京到北京曲折经历,还有张泉附署背书;另外封,则是张皇后发去南京密函。
朝中大臣对朱瞻基以及张泉书法,都不陌生;而张皇后当然更认得出自己发密函,有这两封信相互印证,足以证明吴定缘说辞。而只要朝中接受太子还活着,汉王将会彻底失败。
吴定缘右手高举着鱼筒,左手摇动小桨。船头推开两道涟漪,朝着张皇后宽台划来。每个人视线,都不由自主地被牵引到鱼筒上面,随之移动。这里面藏东西,将决定大明未来小船刚刚划过半程,吴定缘心中陡然生出急切警兆。
有默契地同时站出来,大声喝道:“来者何人?”
“南直隶应天府捕吏吴定缘,不是说过吗?”吴定缘有点无奈地回答。
这个头衔令诸多大臣面面相觑。应天府?捕吏?个未入流卑微小吏,怎会和太子扯上关系?这时张皇后从罗伞下冲入雨中,踉跄着扑到宽台边缘,嘶哑着嗓子追问:“太子,太子他怎样?”
吴定缘双拳抱,大声道:“启禀皇后娘娘,太子在南京没被炸死。如今他沿着漕河北上,明日即到京城,特派先来报信。”
“儿啊……”张皇后骤闻喜讯,不由得大叫声,瘫软在宽台边上。越王和襄宪王左右拥着母亲,听说大哥无事,也按捺不住欢喜。午门前对峙局势,开始变得混乱起来。
还没等他做出反应,远处响起声巨响,随即吴定缘右掌被炸得血花四溅。
他右掌在南京时曾被苏荆溪刺伤,后来虽然恢复得不错,但毕竟新伤初愈。此时枚弹丸炸入掌心,将筋络肌腱搅个粉碎。五指无可抑制地松弛下来,那个鱼筒朝着洪水里直直跌去。
吴定缘想要去接,可根本来不及抓住,只能眼睁睁看着它落入水中,几下便失去踪影。
周围所有人同时“啊
“等下!”
吴定缘背后,忽然响起声如雷巨吼。他回过头去,终于与两京之谋始作俑者直面相对。此时汉王已从震惊中恢复过来,他有副极显眼浊黄大牙,此时左右磨动着,像是要口把吴定缘吞下去。
但喊出声不是他,而是世子朱瞻坦。他与父亲相貌般无二,只是脸孔略瘦,显得很是阴鸷:“等下!们凭什相信你?”
吴定缘看向他:“太子死没死,难道你们还不清楚吗?你们从金陵到京城,可是派不少人阻拦呢。”
“血口喷人!”朱瞻坦冷笑道,“你条不知从哪里跳出来蕞尔狗驴,凭几句没实据空口,就想糊弄皇后殿下与朝堂诸公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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