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瞻域咬着牙喊声,白莲教果然彻底叛变,难怪紫微殿前片狼藉,看来都是病佛敌手笔。不过他转念想,也好,既然洪熙皇帝棺材被运上高台,那绝无可能再去别处,这件事终于有个结局,只是多付点人命做代价罢。
“他再厉害,也只有个人!”
朱瞻域挥手,青州旗军们便嗷嗷地扑上去,想要倚仗人数优势,把对手彻底压倒,梁兴甫则稳稳守在高台盘龙阶前,如泰山之不移。司天台下空间十分狭窄,双方都没有回旋余地,只能硬碰硬。两边接触第个瞬间,便爆发出极其惨烈战斗。
吴定缘站在高台上,俯瞰着下方战斗景象,颇有些迷惑。梁兴甫不趁着最后机会刮自己,怎教完咒语就跑下去?事到如今,死守阶梯又有什意义。
很快他发现,梁兴甫战斗方式变得更加疯狂。面对着圈层出不穷利器,长枪、钩镰、直刀、铁蒺藜……他完全不做闪避,任凭这些兵刃割开血肉,自己则趁机用硕拳捶杀持武器人。这种近乎同归于尽打法,让旗军们伤亡惨重,不是颅骨碎裂,就是脊椎崩断,每刻都有人滚落阶下。被连日,bao雨冲洗干净台阶,几乎被脑浆与鲜血涂满。
走在高台边缘,双手抱臂。从这个高度,东城带情形览无余。有大批青州旗军蜂拥而至,朝着司天台拥过来,为首带队正是朱瞻域。而远处东便门毫无变化,更远处大通桥与通惠河码头也平静无比。他撇撇嘴,眺望起远方夕阳,不出意外话,这将是他最后次看夕阳。六月二日将要过去,看来太子到底还是没能及时赶到。
“眼看快到六月三日,给你拖延到这会儿,可不算食言哪。”
吴定缘自言自语,然后转向梁兴甫:“留给你时辰不多,你尽快。”
梁兴甫按住他肩膀,让他转身,呼吸粗重地说道:“你先跟诵遍尸陀密法咒语。”
“啥?都要死,还让背书?”
而梁兴甫为此也付出极大代价。整个人血肉模糊,每寸皮肤都皮开肉绽,有些深切伤。甚至能看到白森森骨头。从伤口汩汩流出鲜血已经不多,因为已然差不多流干。
“快念!”他嘶哑着声音,仰天吼道。
朱瞻域和旗军不明就里,只有高台顶上吴定缘听懂。在这刻,他才真正明白梁兴甫用意。
病佛敌此时要施行尸陀密法,不再是对吴定缘,而是对自己。他用这种疯狂不要命打法,让身上血肉被条
“会儿开始割血肉时,要直念,才能让法力渗进去,度去极乐世界。”
吴定缘懒得分辩,他说什就是什吧。好在这尸陀密法并不算长,前后只有三段,还都是大白话,保不齐是林三当年随口杜撰出来哄骗梁兴甫。
他重复几次,也就记熟。梁兴甫道:“记住,你要直念,直到全身血肉都刮干净。”吴定缘刚要出言讥讽,却发现身后没人,回头,梁兴甫居然离开顶台,直直冲到台下去。
此时朱瞻域正好从肃心道钻出来,正巧看见梁兴甫如大雕般扑身跃下,吓得连忙缩回廊下。只听声巨响,两条巨腿同时落地,地面颤,把周围旗军震得东倒西歪。
“病佛敌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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