糜范慌张地从身旁拿出个簿子、个两脚规范,结结巴巴地演算给薛莹看:“您看,若演算没错,这条船在江中调头最短弧线长度是百六十步,而牛津码头距离这船现在只有百多步……”
薛莹怒不可遏地抢过糜范簿子撕个粉碎,再次强令他停船。
可这时候已经晚,货船庞大身躯已经摆头不及,它用木制船壳撞开江面漂浮两道竹闸撞开,头扎进牛津码头入港水道里。四、五名水手匆忙跑到船头用竹篙和木桨抵住江底,船两舷各自抛出个铁锚入江,经过这番折腾,货船终于稳稳地停在牛津港之中。
荀诩这时候才不动声色地走到糜范面前,掏出自己令牌,用足以让薛莹听见声音大声说道:“糜先生,现在以蜀汉敦睦馆主薄名义征用你船只为临时外交船。”
“是,是,能为皇帝陛下效劳是们荣幸。”糜范连连点头。在旁薛莹改平时儒雅冷静形象,用极为恼怒眼神死死盯住荀诩,扭曲表情鲜明地传达出个信息:他被耍。
只有点头称是份儿,心想下次该派郤正来与其对抗。
船只西行约过半个时辰,荀诩忽然望望窗外,站起身来对薛莹说:“薛大人,们不如出去外面走走。”于是两个人走出船舱朝四野望去,阵江风清凉扑面,风吹水面碧波粼粼,叫人心旷神怡。薛莹刚要开口再发阵感慨,忽然感觉有些不对劲,他看到这船正在慢慢从江中向着江左岸边靠去。
“这是去哪里?”
薛莹提高警惕,他儒生形象顿时收敛起来,取而代之是情报*员气质……
“处景色而已,薛大人不必如此紧张。”荀诩脸轻松地回答,然后偏过头去,命令糜范让船工开再快些。
本来按照薛莹构想,外交码头所有可用船只都已经被送去“检修”;而民用商船又因手续问题不能离开武昌地区,他认为这已经彻底堵死荀诩两条传输通路。但是他没有想到,荀诩巧妙地钻这两者之间空子,让民用商船驶入武昌附近牛津外交码头,并将其征调为外交船舶。
这样来,荀诩既没有违反民用商船不准出境规定,也使牛津码头有可用外交船只————根据吴蜀两国外交协议中条并不醒目补充条款,任何在牛津港口内船舶只要有外交人员搭乘,将被自动视为具有外交船舶之身份。
结果,薛莹苦心准备两个“小动作”被轻松地破解。现在糜家商号这条货船已经具备外交船舶属性,而外交船舶是不受出境手续限制,薛莹已经
又开约摸四分之个时辰,船距离左岸已经只有十几丈之遥。这通常是船只靠港标准离岸距离,薛莹也注意到这点,他双手抄在胸前,警惕地望着这艘船动静。又过会儿,船头远处可以看到出现处建筑,半在陆地半在水中。
“牛津码头!”
薛莹忽然大叫道,他猛地推开荀诩,冲过去把揪住糜范吼道:“立刻掉转船头,不准再继续靠近!”
“可……可是大人,这是不可能。现在北风正急,们船又是满帆。就算现在落下帆来,船本身速度也已经够快,没法立刻停下来啊。”
“不管!你给立刻调头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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