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知荀大人想去哪里游玩呢?”薛莹沉稳地抬起手来问荀诩,副不急不噪样子。看起来他决心是与荀诩耗到底。
“江东之地,触目皆是景色,就不必特意去哪处。今日天清气朗,不如就在江面徜徉番,也不失为养性之道。”
“呵呵,看不出荀主簿还好清谈。”
“哪里,哪里。”荀诩谦虚番,回头对等在舱口糜范做个手势,说:“船家,开去罢。”糜范看到荀诩手势暗暗指向西方,也不敢多问,敛身鞠躬,退出船舱。
随着声号令,这条船先是将船帆半张,二十名水手吆喝着号子用桨慢慢划出龟山码头水道,而后调整航向,将船头摆到西方,再将船帆升满桅杆。正巧这时阵西北风刮来,将风帆鼓满,整条船开始朝着江水上游缓缓而去。
“噢,们是怕万这船有隐患,出港就沉。们也是为商家负责嘛。”薛莹说到这里,狡黠地盯着荀诩,嘲弄着问道:“怎荀主薄您就已经在江东住腻吗?这迫不及待地打算回国。”
“不,不,听说江东风物美妙,只是想坐船出去欣赏下景致罢。牛津船今天不巧全送去检修,只好临时来租条商船。”
“呵呵,请放心,国船工技术都很熟练,只消三天时间就能全部检查完毕。到时候无论是外交船还是商船,随便您坐就是。”
薛莹话里带有遮掩不住得意。敦睦馆对外联络三条通道全都已经被他控制住,而且他找到借口全都合情合理,让敦睦馆有苦说不出,连抗议都无法提出来。
荀诩搔搔头,无奈地对薛莹说道:“薛大人不能通融下吗?”
这路上,荀诩和薛莹两个人都丝毫不露焦虑之色,时而对酌品酒,时而玩赏舱外江面风景,关系倒是十分融洽。远远望去,就好象是两位旧友泛舟出行般。谈到天下时势时候,荀诩还能与薛莹旗鼓相当;当话题转到经学辞章时,荀诩就远不如薛莹。他没看出来个情报*员居然也有这高文艺素养,薛莹引经据典,出口成章,完全是副儒生与经学博士派头。荀诩
“若是荀大人想在武昌附近江面赏景,那没问题。会亲自陪同,略尽地主之谊;若是要离开吴境,那就必须等这条船拿到稳固通许令才可以。”
出乎薛莹意料,荀诩非但不怒,反而却拍手笑道:“不才久慕江东景色,正愁没个知地理、通典故向导带领;既然薛大人有意,那再好没有,不妨上船来们同去游玩如何?”
薛莹前面话说得太满,面对这邀请无法拒绝。他疑惑地看看荀诩,最终点点头,说声:“好,自当奉陪,陪阁下玩尽兴。”说罢转身吩咐手下人暂且在此等候,然后也踏上这条商船。
他虽然惊讶,但并不怎担心。反正他自己就在船上,只要这条船敢离开武昌水域步,薛莹就立刻以“手续不全”名义把它扣住。他相信荀诩是玩不出什花样。
糜范站在旁挂着媚笑,心里却有些莫明其妙。但这两个人身份都不低,他谁也得罪不起,也只得把薛莹与荀诩请进船舱,好茶好点心招待,然后招呼水手们开船。巡视完圈船舷,糜范返回到船舱中请示薛莹与荀诩两个人究竟该把船开去哪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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