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儿子李丰手执卷文书走到背后,恭敬地递上前去,道:“父亲,成都有回函。”李严“唔”声,只是淡淡接过文书,随手搁到旁,然后示意李丰退下。
等自己儿子离开以后,李严这才飞快地扯开丝绳,把文书打开来瞪大双眼逐行阅读。他越读越失望,气愤之情几乎溢于言表,到最后几乎是重重把文书拍到案面上,发出浑浊咚咚声。
“孔明,你怎可以如此!”
李严直固执地称呼诸葛亮为孔明。这在最初纯粹是因为两人关系亲密,而到后来,这却成李平发泄途径,他直认为自己是蜀汉举足轻重人物,是仅次于孔明要臣。而现在他也只能在言辞上稍微找
这时心中猛然突地下,他注意到,刘备眼神越过孔明肩头朝自己看眼。虽然只是短短撇,其传达意义却再明显不过。李严只觉得自己背上也被汗水溻透,全身僵硬在原地动弹不得。
“正方。”
刘备又轻声呼唤道。李严赶紧趋向榻前,与孔明并肩而跪。刘备徐徐道:“朕封你为中都护,都督中外诸军事。从此以后,你和孔明二人就是托孤之臣,汉室复兴大业,就着落在你们肩上……”
李严口称遵旨,却不敢转过头去看孔明表情。他现在已经是掌管中军与外军中都护,控制着整个军队大权,俨然成为整个蜀汉唯能与孔明分庭抗礼实权人物。刘备用意不言自明,不愧是代枭雄,临终前也要下如此心机。李严感觉到种极为矛盾情感在心中滋生开来。
次日清晨,刘备驾崩。李严找到孔明,对他说自己资历与能力皆不能胜任中都护之职,情愿交给孔明,自己回去继续做太守。孔明严厉地盯着他看半天,才大声斥道:“正方,你怎能说这样话!先帝新死不过日,怎你就把他临终遗言抛诸脑后?现在天下局势未定,你同为托孤之臣,此时若你甩手而去,独木岂能支撑汉室大业?这是该精诚合作,军政两道并行戮力时候才对啊正方!”
李严发觉,他第次对孔明眼神感觉到迷惑,以往那对透彻眸子如今却不那容易看透……
……军政两道,并行戮力,呵呵。
李平喃喃地念着这几个字,不由得挑动眉头,自嘲地笑笑。那次谈话三年以后,孔明赫然以丞相之身率军南征,而身为中都护他却仍旧留在永安,从此再没有进入过成都权力中枢。军政两权从此集于人之身。尽管两人之间关系仍旧相当密切,但这种友情政治成分却越来越浓厚。
此时夜色更深,窗外夜风习习,给屋中带来几缕清凉,碗中茶水已由热转温。李平将已不烫手茶碗在手里转转,歪着头玩赏片刻,再次送到唇边轻轻啜口。这次温茶却不如第口口感醇厚,香气渐淡,涩味反盛。李平只觉得舌尖阵尖锐苦涩蔓延开来,心中阵悸动,彷佛被这口茶带出万般委屈与不平……
……李严负手站在窗前,心不在焉地欣赏着廊下那盆茶花,不时朝门口看去。终于从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,李严赶紧把目光收回去,好像并不焦急。这位都督中外诸军事中都护已经在江州蜗居数年,其职能范围只略超过介太守而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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