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别摘下来啊。”阿僮机灵回道。李善德还是不知道,这段子哪里好笑。不过他此时也没法思考,仰头,倒在荔枝树下呼呼睡去。
到次日,李善德醒来之后,头疼不已,发现自己居然置身在广州城驿馆里。问才知道,是林邑奴连夜给他扛回来。起带回来,还有小筐刚摘下来新鲜荔枝。
李善德这才想起来,自己忙碌这久,居然还从来没吃过新鲜荔枝。阿僮家个头大如鸡子,他按照她指点,按住处凹槽,轻轻剥开红鳞状薄果皮,露出里面晶莹剔透果肉,颤巍巍,直如软玉般。他放入嘴中,合齿咬,汁水四溅,道甘甜醇香快感霎时流遍百脉,不由得浑身酥麻,泛起层鸡皮疙瘩。
那瞬间,让他想起十八岁那年在华山鬼见愁。当时个少女脚扭伤,哭泣不已,他自告奋勇把她背下山去。少女柔软身躯紧紧贴在脊背,脚下是千仞悬崖,掺杂着危险警示与水粉香气味道,令他产生种微妙愉悦感。
后来两人成婚,他还时时回味起那天奔走在华山上感觉。今日这荔枝口感,竟和那时如此相似。
他们怎差那多?”
“阿僮姑娘你总这说,到底哪里不同?”
“你知道大家为什来这里喝荔枝酒吗?因为当年阿爸是部落里头人,他听城人劝说,从山里带着大家出来,改种荔枝,做熟峒。大部分族人们平日做事庄子,都是包榷商人建,日日劳作不得休息。所以大家年只在这天晚上,聚来这里来放松下。”
“你原来是酋长之女啊。”
“什酋长,头人就是头人。”阿僮扫视着林子里每棵树,目光闪闪,“这庄子就是阿爸阿妈留给,树也是他们种,得替他们看好这里,替他们照顾好这些族人,不让坏人欺负。”
怪不得圣人和贵妃也想吃新鲜荔枝,他们也许想重新找回两人初识时那种脸红心跳感觉吧?李善德嘴角露出微笑,可随即觉得不对,他俩初次相识,还是阿翁与儿媳妇……
李善德赶紧拍拍脸颊,提醒自己这些事莫要乱想,专心工作,专心工作。
六日之后,两路飞鸽尽回。这次结果,比上次好些。荔枝进入味变期时间,延长半日;而两路马队完成里程,比上次多两百里。
有提高,但意义极为有限。
所有数据都表明,提速已达到瓶颈,五天三千里是极限。
李善德有些心疼地少女瘦窄肩膀,看不出阿僮小小年纪,已经扛起这重担子。
“你定很辛苦吧?”
“嘿嘿,只有你才会问这种问题。”阿僮抓下花狸毛皮,促狭地眨眨眼:“无论是经略府差吏还是榷商,他们只算荔枝下来多少斤,多贪掉,少打骂,可从来没把们当朋友,也没来这里喝过酒、吹过牛,更不会问这样话。”
“可不是吹牛!长安真有那多种酒!”
阿僮哈哈笑:“劝你啊,还是不要回去,新鲜荔枝送不到那边。你把夫人孩子接来,躲进山里,不信那皇帝老儿能来抓。””不说这个!不说这个!”李善德迷迷糊糊,眼神都开始涣散,“现在就想知道,有什法子,让荔枝不变味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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