俄军炮击开始!
山沟里顿时火光弥漫,轰隆震天,赤色焰朵在山坡上连绵不断地绽放着。虽然暂时没有枚炮弹直接落入沟内,但冲击波猛烈扩散开来,把魏伯诗德下子掀翻在地上。
“哎呀……”
随着日头缓缓偏西,魏伯诗德眉头皱到极致。
他手里怀表指向海岸时下午五点,距离吴尚德离开已经整整二十四个小时。就在分钟之前,枚炮弹越过俄军阵地,落到山沟附近。巨大轰鸣声掀起泥土,纷纷扬扬地落在幸存村民头顶。
俄军炮队终于拉上来。刚才只是在试炮,再过会儿就该覆盖射击。日本人反击也会转瞬即至。到那个时候,这个小山沟会陷入火海。
山沟底下片静悄悄,没人对刚才爆炸有反应。他们在这里被困足足天夜,受轻伤变成重伤,受重伤基本都死,即使没受伤人,也早被活活骇破胆,僵趴在地上连胳膊都没法打弯。
魏伯诗德估计,现在还保持活动能力,不会超过三十人。对个村子来说,已注定消亡命运。
,今晚值班只有个人,只是抄录份电报而已,应该不会有任何人发现吧……
姚英子从脖子上取下串珍珠项链,放在十枚鹰洋上。这下子,工程师防线彻底崩溃。
“没听过截搭苏松太道副线,但偶尔会有串线情况。”工程师习惯性地掩饰句,“告诉号头。可以去查下,但不做任何保证。”
姚英子喜:“不知道。但应该是最近从伦敦大清公使馆发出来,接收方是苏松太道。”
工程师狐疑地看她眼,没多问,把鹰洋和项链拿走,然后把门给关上。姚英子在屋子前等足足有半个小时,工程师才出来,手里捏着沓满是点画纸带。
方三响直抱着父亲尸身,双眼呆滞。如果不是嘴唇还在微微翕动,魏伯诗德还以为他也随方大成去。这位牧师在关东见证无数次类似惨事,每个人在死前似乎都满腹疑惑,但只有这次,个少年明确地问出来:
“为什?们为什会有这样命?”
魏伯诗德回答不这个问题,但他现在决心拯救问出这个问题人。
吴尚德在牛庄那点微渺希望,断然是赶不及。于是魏伯诗德走到方三响面前,把自己十字架挂在少年脖子上,尽力用中文比画道:“们快走,危险。”
方三响眼珠动动,却没反应。魏伯诗德伸出手去,想把少年拽起来。可他倔强地扭,朝父亲怀里蜷缩得更紧些。魏伯诗德还要说什,头顶却传来数声划破空气尖啸。
姚英子眼就认出,这是自动记录机,它能把电报信号抄录到条纸带上。工程师把纸带朝前面地上扔,对姚英子道:“你运气不错,这条是午夜前后刚收到,号头符合,不过内容加过密。”
姚英子不知密钥,但这不重要,父亲定知道。她俯身把纸带捡起来,塞进自己马靴边缘。工程师又说:“今晚也没见过你,也没给过你任何东西,只出来倒过次垃圾。”
姚英子压根没听他自欺欺人话,她飞身上马,带着兴奋匆匆朝着上海飞奔而回。
***
九〇四年七月四日,关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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