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前在三人做手术同时,曹主任把病人随身物品翻找遍,找到张名帖。原来这个病人叫刘福山,是闸北祥园烟馆坐馆,不知为啥跑来徐家汇这带来遭砍。
祥园烟馆名声在外,经联系,对方立刻派人过来。
方三响进会客室,人从椅子上站起来。这是个二十来岁干瘦汉子,面相却有三十多岁,右侧颧骨高高凸出,条淡淡砍疤从上至下,把眼、嘴、鼻子顶向另外侧。再看他两条油腻腻长袖朝内卷起,露出文身,方三响顿时心里有数。
这是跑旱码头青帮分子,他们是漕帮出身,忌讳“翻”字,所以衣领和袖口内卷都不外翻。
“鄙人杜阿毛,听闻们烟馆刘坐馆受点伤,不知他现在好清爽吗?”
,他和其他学生暂时寄在上海同济德文堂培训。
他此前只读过三年私塾,汉语基础都不怎好,更别说上课是用德语,整个人几乎崩溃。好在他有股子头撞南墙犟劲,昼夜苦学,再加上实践经验无人能及,总算以中等成绩顺利毕业。
在上海求学生涯,方三响仍旧被噩梦笼罩着。每次梦里,他都回到那天山沟,重新体会次痛失亲人绝望。方三响知道,这是种心理痼疾,除非解开心结,才能彻底驱除。
他写信向魏伯诗德请教。老人回信说:“在那天山沟里,你问过个问题:为什会发生这种事?——不知该如何回答你,但相信,如果你找到这个答案,就能击败梦魇。”
随回信寄到,还有套丁氏医学丛书。在丛书每本扉页上,老教士都写行拉丁文。拉丁文可以说是死语言,只有少数几个专业领域人还在使用,所以这是个隐晦考验。你只有具备做医士资格,才能读懂。
杜阿毛讲话很客气,但有股遮掩不住骄横气。方三响皱皱眉头,把他带去养疴房外,隔着玻璃往里端详。杜阿毛见刘福山躺在床上紧闭双目,动不动,顿时起疑心,非要进去看。方三响挡在门前,两边下子僵住。
“不会是刘坐馆已死,你们摆个尸首在这里骗汤药钱吧?”杜阿毛大骂起来。
方三响不动声色:“他现在只是麻药劲没过,两个小时之内就会醒。”杜阿毛还是气势汹汹:“那你怕进去做啥?”
“你没消过毒,患者创口很容易继发性感染,旦感染发热,可是没药救,轻者残废,重
时至今日,方三响已经可以读懂句子,可还读不懂它意思:“愿你用自己方式,寻到救赎。”而在这行签名旁边,还有个方三响手绘人头,五官模糊,只在左边嘴角点着两颗黑痣,大小。
这是切始作俑者——觉然和尚头像。方三响画在这里,就是怕自己忘这个该死日本间谍。
收回思绪,合上书本,方三响晃晃脑子,把残留噩梦影响甩干净,朝病床看去。病人安静地躺在那儿,动不动。床头悬挂着根鹅毛,有节奏地晃动着,表明他呼吸很平稳。
方三响不敢再睡,起身打算在病房里溜达下。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,个护工对他说:“方大夫,病人家属过来。”
“让他到会客室等,马上到。”方三响回答,心情稍微松,家属来就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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