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着姚英子这脚踹下去,整面土墙登时四分五裂,向内侧倾塌。而缺少这侧支撑之后,整个屋顶轰然砸落下来,连带着其他几面纷纷崩解。时间尘土飞扬,惨呼四起。
这间屋子,她之前来过,发现夯土墙脚已被洪水泡软,下方
阵猥亵笑声在村子上空响起,姚英子心坠下去。刚才她竟忘把村口痕迹扫掉,他们可以很轻松地找到藏身屋舍。
怎办?
姚英子脸色有些发白。她还有个选择,就是现在悄悄离开村子。凭她腿脚,找到固镇问题不大,更不会有人知道她抛弃病人事——那本来就不是她病人。个上海烟草大亨女儿,没有义务为个无关皖北孕妇冒险。
就在她犹豫当口,那几个水蜢子已经进村子,循着痕迹接近翠香屋子。
前所未有压力和恐惧,几乎压垮这个女孩。姚英子不得不按住怦怦跳动心脏,不由自主地垂下头。可她双眸接触到墙脚,却倏然亮下。再抬头时,眼眸里却透出种坚毅炽热。
先前忙起来不觉得,这声肠鸣仿佛是个开关,下子让她变得饥肠辘辘。可惜仅有吃食早就抛在庙里,姚英子摸遍全身,也没找到半点充饥之物。这位大小姐还从未饿过这久,只能强撑着身体,在村里翻找。
这村子被洪水荡涤几遍,早剩不下什。姚英子找好久,才在处土灶旁找到团黑乎乎烂糊。拿回去翠香认出来,说这叫蓼子根,其实是种湖草。每到灾年,这带老百姓就采集湖草,把根部舂碎后做成粑,勉强糊口。
这粑被水泡过许久,表皮有点发绿。姚英子强抑着恶心吃口,只觉苦辣霉三味齐冲,胃部不由得剧烈地翻腾起来——这哪里是人吃东西啊!毒药都没这可怕!反倒是翠香勉强啃几口,说自己出嫁前每年也要吃几个月这样东西。
吃几个月?姚英子面色僵,那还不如杀她。她把那团烂糊丢给翠香,狠狠地给自己灌口水,起身出屋,想压抑下自己饥饿感。
她信步走到村子中间条巷子里,正欲观望天色,却忽然听到阵人声从附近传来。
水蜢子盯着蹄印,正要往屋子里去,忽然听到旁边有脚步声。他们纷纷抬头,看到道倩影正朝远处逃去。
“兔崽子!在这儿呢!快追!”
瞬间,汉子们双目放出光,齐齐朝那影子追去。他们跑惯山野,腿脚极快,很快便拉近距离。那影子有些慌不择路,竟头冲进间土屋里去。
这土屋只有个大门,水蜢子们争先恐后地冲进去,生怕落于人后吃不到甜头。那个少女被逼到屋内角,背靠土墙。几个汉子围拢过来,舔着嘴唇,身上因兴奋而散发出汗臭味。
姚英子见他们靠得足够近,狠狠地朝土墙猛踹脚。
“老六你确定吗?”
“没错!你瞧,这蹄印都在呢!这俩娘儿们肯定就在不远处!”
姚英子吓跳,急忙躲在半截土壁后头,见到早上那几个水蜢子居然真追过来,其中个手里还挥动着把手枪。看来汤把总凶多吉少……
“臭娘儿们,敢偷咱们驴骡骑!害得咱光脚走这远!”
“大哥你莫急,这回逮着她,你骑回来不就是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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