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钟英眯起眼睛：“方医生，你刚才跟
说过，做人须尽本分。‘本分’这个词听北方
同学解释过，理解呀，它和责任还不太
样。责任是你该做事，本分则是你发自内心想要做事——已成废人，坚守在梅子山下是本分。而你本分，不在这里。”
“为什
你可以，不可以？”方三响几乎要吼出来。
萧钟英把身体靠在椅背上，先冲孙希点
点头：“若不是孙医生，早已死在花楼街，根本没机会活到今日。可见个好医生，可以提升更多人力量。吾国吾民积弱太久，方医生、孙医生你们这样良医殊为难得，不必虚掷在这里，还有更重要事情等着你们去做。”
方三响捏紧拳头：“医生多，不差个，要留下来！想留下来！”
“你难道打算死在这里，放弃报仇？”萧钟英句话便打到方三响死穴。方三响脸色憋得通红，捏紧拳头放下又抬起，不知如何是好。
“告诉什？”
萧钟英道：“这事巧。在陆军士官学校里，还真认识个左嘴角有两颗痣日本人，据他说也曾参加过日俄战争。”
咔嚓声，道电流打进方三响大脑，整个人僵在原地。
这多年来，方三响从未放弃过打听，但心里明白此事极其渺茫，逢人便问不过是习惯使然。他万万没想到，答案会在这个场合毫无征兆地出现。
萧钟英道：“若没有你这位朋友留心，就算你面对面，只怕也想不起来讲这个——你说是不是呀？”
萧钟英抬腕看看时间：“好，约定掩埋窗口要结束，重新开战在即。你们尽快离开——孙医生。”孙希连忙挺直腰杆：“啊，在。”萧钟英道：“方医生仇人名字，已经告诉你。但等他跟你们到安全地带，你再告诉他，要不然他就不愿意走。”
孙希先是愣怔，随后苦笑着拽方三响：“老方，你听到没？咱们赶紧走吧！”方三响还想要挣开，不料姚英子挽住他另外边胳膊，两个人坚定地将其往茶舍外拖。
方
方三响听出他最后句不是冲着自己，急忙转回头去，却看到孙希和姚英子两人站在门口，皆是掩埋队装束，只是把口边毛巾取下来。前者露着尴尬笑容，后者嘴角欢喜，眼神里却冒着怒意。
“你们……怎来？”方三响有些呆滞。姚英子几步冲过来，气势汹汹：“你在这里活得老好嘛！”方三响呆呆望着她，忽然想到，这还是两人离开上海之后第次相见。她黑瘦憔悴，神采却精敛许多。
姚英子却不肯放过他，拳捶到他胸口：“你明明没死，为什不跟红会联络？们担心得不得，你倒在这里躲着，早知道不理你！”她迭声地说着，说到后来，眼泪开始打转。
方三响任凭她捶打，目光却投向站在门口孙希。孙希咳声：“当时也是随口问，不费什事，没想到萧将军还真认识。本来想回去便告诉你，可偏偏那巧……”
萧钟英抬手：“你不用怀疑孙医生，是刚才主动跟红会联络员讲你在这里，请他们派人来把你接走。”方三响怔，当即连宽慰姚英子都顾不得：“你要赶走？大战当前，走你们怎办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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