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子夏双手交叠在下巴处,眼神微醺:“姚小姐,你不必掩饰。你虽说是故人,其实有怨无情。今日你若不是有求于,也断然不会出来陪喝酒,对不对?”
姚英子霎时浑身紧绷,手里捏紧酒杯。那子夏刚才刻意强调自己茕茕孑立,难道……不料那子夏哈哈大笑,宽慰似挥动手掌:“怕什?最荒唐时候,也没对姚小姐你用强不是?新桥游女,陪夜也就三日元,何至于这麻烦?”
他凑近烛台,脸颊被酒意涨得发红,双眸越发闪亮:“你求事情,不是为你自己;要好处,其实也不是为人。”
“嗯?”姚英子颇为意外。
“只要你在这份文书上签个字,也就行。”那子夏从怀里取出张厚软纸,摊平在桌子上。
亲王把川岛叫过去痛骂顿,让他滚回国。而也顺理成章,留在亲王身边,备位咨询。”
姚英子虽说对政治不感兴趣,可也多少解宗社党恶名。关外那些错综复杂关系她不解,但那子夏配合日本人去刺杀个中国人,这无论如何听着都不对劲。
她心中暗暗生出警惕,刻意岔开道:“其实……嗯,是有事相求。”
“那是自然,否则你怎会和个仇人喝酒呢?”
那子夏促狭地笑笑,身体后靠,等着她开口。姚英子对他这个姿态感到很不舒服,好像请君入瓮似。她斟酌再三道:“有这桩事。大岛町有百多名华工,地震之后被军方以首都戒严令为由,强制迁去习志野战俘营。能否请载仁亲王递句话,把他们放出来?”
姚英子开始以为是借据或契约,可就着烛光看,却只是份认捐倡议书。
趁着她阅读当儿,那子夏道:“别看皇上现在还住在紫禁城,就民国z.府这个乱劲儿,他老人家也是朝不保夕。们这些臣子看在眼里,着实心疼,于是就有个想法。东北乃大清龙兴之地,如果皇上重归故土,颐养天年,相信谁也挑不出理儿。所以们搞个归銮基金会,希望能在民间运作下,促成天子移驾。”
姚英子把倡议书看完,正文跟那子夏说得差不多,只是最后段多句“臣愿报效大洋两万元,捐输基金,以为天子归銮用度”。
两万大洋,对普通人家来说是天文数字,对姚英子来说,却不是难事。只是这事总有些古怪,姚英子提起笔来,有些犹疑。那子夏解释道:“哦,这只是个虚幌罢,姚小姐兑现不兑现,并不十分重要。们看重,是报效人名望。令尊是沪上有名商业巨子,有你们父女联署,声势也足。”
姚英子听明白。那子夏是想借姚永庚名气来给基金会背书,
“应该只是临时转移吧?干吗这紧张?”
“具体情况不知道,但现在外头局势太过混乱,仇杀外国人事情太多。就怕底下军人自作主张。”
那子夏晃着酒杯,沉思好阵:“这事儿说大不大,说小不小。不过得先弄清楚点——有什好处?”
姚英子暗地里松口气,当生意来谈是最好:“你要多少钱?”谁知那子夏笑道:“钱财乃身外之物。如今茕茕孑立,无须养家,又没有抽大烟恶嗜,每月赚薪水足够花。”
“那你想要什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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