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见粪车到方家楼下,杜阿毛示意向
“就是什?”
“姚英子和孙希两个人几乎每天都来,待就是几个小时。”
杜阿毛“哦”声:“你不认字,看不懂新闻纸。姚家宁波来人争夺家产,把姚家大小姐告上法庭,这几天报纸上都在热议。他们三个感情老好,遇到事情起商量,很正常。”
樊老三道:“除此之外,跟平常就没什两样。”杜阿毛叹口气,准备去另外个盯梢点去问问。这时樊老三冲旁边小弟骂句:“大粪,大粪,天天就知道大粪,你怎不自己去拉!”
杜阿毛皱皱眉头,问怎。樊老三把旁边个瘦弱汉子拎过来,气呼呼道:“这兔崽子不专心监视,反而盯着人家马桶,狗改不吃屎!”
可能任由那对父子胡来。农跃鳞方面得设法找出过继文书破绽,方面还得避开青帮耳目,尽快离开上海;林天晴就更不用说……每桩事情都很重要,每个人都不能放弃。这千头万绪,仿佛疯长藤蔓样伸展到所有人脑海,让思绪沉滞难行。
就在这时,突然有两团小火苗同时亮起,大有举烧光所有藤蔓气势。
“有个想法,可以killtwobirdswithonestone(石二鸟)。”
“哎呀呀,大小姐,其实咱们可以‘箭四雕’!”
孙希和邢翠香同时喊道,然后互相瞪视,都感觉对方是故意要抢风头。
那汉子解释说,他之前是在闸北做马桶车夫,每天清早会赶着车子到各处弄堂里厢收屎尿,再卖给城外农民。他这几天监视时,出于之前职业习惯,对方家倒马桶情形会多看眼。
“他们家就两口人,马桶倒出来量有点多,而且里面是五花屎。”汉子说。五花屎是行话,意思是马桶里混垃圾杂物比较多,马桶车夫对这种情形深恶痛绝,所以格外敏感。
樊老三巴掌拍到他后脑壳:“腚眼子出来玩意儿,你也看这仔细!”杜阿毛却拦住他:“什样五花屎?”
这时阵如老生吊嗓子样喊声,从街道尽头响起:“马哎……桶哟……拎出来呀——”辆载着长圆粪箱牛车徐徐过来。两侧弄堂仿佛被惊醒似,群女子纷纷拎着自家马桶,火速冲到街头,争先把桶交给车夫。
车夫不疾不徐,桶桶倾倒进粪箱里。她们接回空桶,便到旁边粗竹扎成豁筅桶里接水,沿街蹲成排,咯噔咯噔地洗涮起来,煞是热闹。这些杂乱声响,把清晨那点慵懒冲击得涓滴不剩,很多人把这声音当作闹钟。
杜阿毛再次来到戈登路静安寺路,半边脸微微肿起,依稀可以看到个泛红掌印。
此刻正是天色蒙蒙亮辰光,他走到方家寓所对面,脸疲惫樊老三正靠着灯杆打瞌睡。杜阿毛先是轻拍,见没反应,又重重拍下他脸颊。
“啊?谁!你怎来?”樊老三这才惊醒过来。
杜阿毛朝地上啐口,咬牙切齿:“十天,那个姓农不知哪里学古彩戏法,各处都找不到。黄老大包气撒到这里,限令三日内必须有结果——那这几日方医生有什动静?”
樊老三抓抓青森森头皮:“们几个兄弟日夜盯着,没什特别,就是……”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