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三响没有回答,而是警惕地看眼门口:“之所以不送他去医院,是因为听说青帮已经发出悬赏,上海到处是他们眼线,太危险。”
很显然,国民z.府不愿取下“新闻自由”这层遮羞布,所以把抓人工作交给青帮。杜月笙、黄金荣几位青帮大佬,早在去年就成立中华共进会,专为清党、分共、压制工纠而设,给政客们干脏活。
孙希啧啧道:“是不明白,之前**党和国民党好得蜜里调油,连军队都起搞,怎突然之间就翻脸?这**党是什洪水猛兽,让他们如此忌惮?”
“难道你忘难波大助吗?”
“哈哈,倒忘,咱们跟**党也真有缘分,在日本、在中国都能碰到。”
天晴给孩子准备小棉衣,用棉花团吸除积血和血块。孙希找圈,没看到合用阻断带,便让方三响用手指掐紧肝门,控制出血,然后进行缝合。
对拢裂口、褥式缝合、冲洗腹腔、设置引流……系列手术程序如行云流水,全无滞涩。孙希这些年来,手术技法越发精纯。方三响每次见他手术,都忍不住要啧啧称赞。看来无论什人,都是有优点。
等到关闭腹腔,确认病人无碍之后,孙希这才满头大汗地屁股坐到沙发上:“老方,你现在总能说吧?”
方三响走到窗边,谨慎地朝外看眼,拉起窗帘,这才回过身来:“去年在上海最大那件事情,你是知道吧?”孙希瞳孔缩:“你说四二?”
去年四月十二日,上海总工会遭到青帮分子突袭,工人纠察队死伤惨重。次日,总工会在青云路广场搞个十万人请愿集会,却惨遭第二十六军第二师开枪镇压,血流成河。时间整个上海风云变幻,腥风血雨,无数人被捕被杀,足足折腾个多月才算消停。
“不是有缘分。你想啊,咱们主要工作是救疫和救伤,都是针对穷苦百姓。**党主张,可不就是号召底层无产者联合吗?想不碰到他们都难。”
“嘿……看来这国民z.府做派,和朝廷、军阀也没什区别嘛。可惜老方你太耿直,不然去拉拉关系,说不定能保住农先生。”
方三响冷哼声:“所熟知国民党,从去年开始可就变样
当时红会总医院和上海其他各大医院,接诊无数轻重伤员,以劳工居多。有些伤员刚刚被包扎好,便被军队蛮横地拽上车押走,孙希对此印象十分深刻。
“当时农先生在报纸上连篇累牍地抨击当局,说他们是假g,m、刽子手、违背孙先生遗志叛徒,搞得蒋中正十分恼火。只是因为农先生在租界里,暂时拿他没办法。”
“真不愧是农先生啊……”孙希大为钦佩。他们认识农跃鳞好多年,这人向来不惮对z.府开炮。在四二那种疯狂氛围之下,他依旧敢仗义执言,着实是条好汉。
“那时候蒋中正和汪兆铭各自占南京和武汉,忙着互相敌对,顾不上这边。后来宁汉合流,当局便腾出手来,打算秋后算账。工部局不愿为个**党人去得罪新国民z.府,便把农先生驱逐出租界。农先生甫离开,即遭到青帮袭击,幸亏他机警,勉强逃到这里,不然现在只怕已经死。”
“农先生竟是个**分子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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