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先进入视野,是铺天盖地印刷品。举凡报纸、杂志、档案、文书和各种宣传页、广告纸,各种纷乱开本印刷品被杂乱无章地扔在书桌和地板上,原本就很逼仄办公室,被它们挤占得简直比棺材还窄。
而大腹便便农跃鳞坐在这大堆纸内,正叼着根雪茄吞云吐雾,只脚搭在桌上电话旁,俨如位至尊君王。
他现在明面上身份,是为z.府审查各种出版物和电报往来内容分析员。这个岗位不需要外出,也很少跟人打交道,每天只要接收新来文件,审核后填单上报就行。以农跃鳞阅读速度和对文字敏锐程度,干这份工作简直是轻而易举。
怪不得邢翠香怎也找不到农跃鳞,谁会想到个中共大间谍,会堂而皇之地坐在电报局深处,替z.府审查着出版物呢?这三年来,农跃鳞就蜗居在这间斗室里,很少出门,整个人居然胖两圈不止,圆墩墩,简直是又个曹主任。
农跃鳞回来之后,从来没找过方三响。方三响能理解,军统如果要抓农跃鳞,势必从他之前社会关系入手,两个人不见面是最稳妥。这次他们赶到这里,是因为农跃麟突然启动个备用联络渠道,通知陈叔信,大概是出现什紧急情况。
死在哪里。可是日不见到尸体,她就日不得安心。她太解农跃鳞,这个资深老记者能力极强,在上海人脉又广,随时可能折腾出大动静。
最讽刺是,二十年前还是她想出妙计,让农跃鳞逃过国民党追捕,前往江西。没想到时势轮转,风云变幻,二十年后,却是她亲自来抓他,不得不让人感慨命运恶意。
但邢翠香不会因为过去事而有所手软。她深知在这个非常时期,必须展现出自己价值,才不会被组织抛弃,才能爬得更高,才有能力继续保护大小姐。
她在车上仔细阅读线索。这是来自上海外围个叫高桥镇消息。当地军统昨天破获个中共交通站,因为突袭很快,站内情报人员还没来得及销毁全部资料,即被全数击毙。军统在资料里发现个叫“三阿公”人,持续通过他们向外界传送情报。经过研判,他们认为这个三阿公就在交通部电报局大楼里。
“再开快点。”她目视前方,对司机下指令。
农跃鳞见他们两人进来,把
就在翠香轿车于华山路上开始加速同时,方三响恰好赶到福州路与四川中路路口,站在座富有巴洛克风格L形大楼前。
他之前在提篮桥监狱办好保外就医手续,出门,就见陈叔信等在门口,对他说句:“三阿公病重,速去医院。”这是句事先约定好暗号,方三响当即和他匆匆赶到福州路。
这座大楼原本是德国书信馆大楼,如今是交通部电报局总营业厅,里面人头攒动,熙熙攘攘。无论是什时候,政局似乎永远不会干扰到这里繁荣。
两个人在人潮中挤到里面条狭窄走廊上,走廊侧面有间小办公室,木门紧闭着,外头挂着块牌子,上书“书报电文检查处”几个字,门把手上挂着个小铜牌,上头镌刻着交通部徽标。
看这枚铜牌是徽标侧朝外,两人这才放心地敲下门,然后走进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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