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年,放寒假,老师要把他带回自己家里过冬。老师家很远,他们走很长积雪山路,当看到老师家所在村子点灯光时,已是半夜。这时他们看到身后不远处有四点绿荧荧亮光,那是两双狼眼。那时山里狼很多,学校周围就能看到堆堆狼屎。有次他淘气,把那灰白色东西点着扔进教室里,使浓浓狼烟充满教室,把娃们都呛得跑出来,让老师很生气。现在,那两只狼向他们慢慢逼近,老师折下根粗树枝,挥动着它拦住狼来路,同时大声喊着让他向村里跑。他当时吓糊涂,只顾跑,只想着那狼会不会绕过老师来追他,只想着会不会遇到其它狼。当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进村子,然后同几个拿猎枪汉子去接老师时,发现他躺在片已冻成糊状血汩中,半条腿和整只胳膊都被狼咬掉。教师在送往镇医院路上就咽气,当时在火把光芒中,他看到老师眼晴,老师腮帮被
他们说可以睡教室里嘛,他说那教室四面漏风,大冬天能住?他们说反正都外村人。他拿起根扁担和他们拚命,结果被人家打断两根胁骨。好心人抬着他走三十多里山路,送到镇医院。
就是在那次检查伤势时,意外发现他患食道癌。这并不稀奇,这带是食道癌高发区。镇医院医生恭喜他因祸得福,因为他食道癌现处于早期,还未扩散,动手术就能治愈,食道癌是手术治愈率最高癌症之,他算拣条命。
于是他去省城,去肿瘤医院,在那里他问医生动次这样手术要多少钱,医生说象你这样情况可以住们扶贫病房,其他费用也可适当减免,最后下来不会太多,也就两万多元吧。想到他来自偏远山区,医生接着很详细地给他介绍住院手续怎办,他默默地听着,突然问:
“要是不手术,还有多长时间?”
医生呆呆地看他好阵儿,才说:“半年吧。”,并不解地看到他长出口气,好象得到很大安慰。
至少能送走这届毕业班。
他真拿不出这两万多元。虽然民办教师工资很低,但干这多年,孤身人无牵无挂,按说也能攒下些钱。只是他把钱都花在娃们身上,他已记不清给多少学生代交学杂费,最近就有刘宝柱和郭翠花;更多时候,他看到娃们饭锅里没有多少油星星,就用自己工资买些肉和猪油回来……
反正到现在,他全部钱也只有手术所需用十分之。
沿着省城那条宽长大街,他向火车站走去。这时天已黑,城市霓虹灯开始发出迷人光芒,那光芒之多彩之斑澜,让他迷惑;还有那些高楼,入夜就变成盏盏高耸入云巨大彩灯。音乐声在夜空中漂荡,疯狂、轻柔,走段个样。
就在这个不属于他世界里,他慢慢地回忆起自己不算长生。他很坦然,各人有各人命,早在二十年前初中毕业回到山村小学时,他就选定自己命。再说,他这条命很大部分是另位乡村教师给。他就是在自己现在任教这所小学渡过童年,他爹妈死得早,那所简陋乡村小学就是他家,他小学老师把他当亲儿子待,日子虽然穷,但他童年并不缺少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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