醒来时,四周已经天光大亮。天空被灰色薄云遮得严严实实,但太阳还是把无限慈爱光淡淡地静静地倾注在大地上。时近七点。
在卫生间洗完脸,调好咖啡机,然后看客厅动静。雨田在沙发上裹着被睡得死死,全然没有醒来征兆。旁边茶几上放着几乎空芝华士瓶子。没有惊动他,收拾杯瓶。
作为来说威士忌应该是喝不少,但没有宿醉之感。脑筋如平日清晨般清晰,胸口也没觉得灼热。有生以来从未体验过宿醉是怎个东西。原因不晓得。估计是天生体质使然。无论怎喝,睡晚上迎来清晨,酒精痕迹便荡然无存。吃早餐就能投入工作。
烤两片面包,煎两个荷包蛋,边吃边听广播里新闻和天气预报。股价忽高忽下,国会议员被爆丑闻,中东大城市发生大规模炸弹恐怖事件死伤多人。不出所料,令人欢欣鼓舞新闻则也没有。但也没有发生可能即刻给生活带来负面影响事件。眼下那些都是某个遥远世界发生事,都是出现在素不相识之人身上事。虽然令人不忍,但那上面没有马上能做。天气预报暗示气候姑且无碍。心旷神怡小阳春诚然谈不上,却也不算糟。即使整天薄云轻笼,也不会下雨吧,大概。但官方或媒体人士都足够聪明,决不采用“大概”这类模棱两可字眼,而有“降水概率”这便利(谁也无须为之负责)说法准备在那里。
新闻和天气预报广播完毕,关掉广播,收拾早餐使用碟盘和碗筷。而后坐在餐桌前喝着第二杯咖啡东想西想。般人应该正在打开刚送来早报阅读,而没有订报。于是边喝着咖啡望窗外好看柳树边思考什。
首先思考生产在即(据说)妻。旋即意识到她已不再是妻。她和之间早已没有任何关联,无论从社会契约上还是人与人之间关系上。对于她恐怕已是不具任何意义外人。想到这里,觉得颇有些不可思议。几个月前还每天早上起吃饭,用同样毛巾和香皂,相互出示裸·体,睡在张床上,然而现在已成两不相干他人。
就此思考时间里,逐渐感觉这个人甚至对于本身恐怕也是没有意义存在。双手放在餐桌上,看手看阵子。毫无疑问是双手。右手和左手左右对称,形状大同小异。用这手画画、做饭吃饭,时而爱抚女人。然而这天早上,不知何故,它们已不像是手。手背也好,手心也好,指甲也好,掌纹也好,看上去统统成素不相识之人所有物。
不再看自己双手,不再思考曾是妻女性。从餐桌前立起,去浴室脱睡衣,用热水淋浴。仔细洗发,在卫生间刮须。而后再次考虑很快生孩子——不是孩子孩子——柚。懒得考虑,却又不能不考虑。
她已怀孕七个月。距今七个月前,大体是四月下半月。四月下半月在哪里做什呢?个人离家开始长期单人旅行是三月中旬。那以后直开着颇有年代标致205在东北和北海道漫无目标地转来转去。结束旅行回到东京时已进入五月。说起四月下半月,是从北海道去青森县那段时间。从函馆去下北半岛大间(1),利用是渡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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