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久沉默。但
知道这并非消音造成
——通知闭馆《安尼·罗莉》旋律正在图书馆内回荡——是女孩在沉默。
“在图书馆工作
5年，很少碰见像你这样厚脸皮人。”她说，“居然叫人把书送上门去，何况才
面之交。你不觉得自己够厚脸皮？”
“确觉得，但现在束手无策，走投无路。总之只能利用你好意。”
“好好，”女孩说，“把去你家路线告诉可以吧？”
阵欣喜，赶紧把路线告诉给她。
“嗳，你可知道是怎
看待你？”
“或是品质好神经病或是品质坏神经病，究竟算哪个你恐怕还在犹豫不决吧？是有这个感觉。”
“基本正确。”
“从自己口中说出是不大好——其实人品没那糟糕。”说，“说实话，甚至算不上神经病。固然多少偏激多少固执多少过于自信，但并非神经病。这以前被人讨厌倒有可能，但从未给人说成神经病。”
“或许。”她说，“不管怎样，说起话来还算条理清晰。人看上去也不那坏，再说又吃你冰淇淋。也罢，今天6点半在图书馆附近酒吧里见面好，在那里把书交给你。这样可以吧？”
“全部。”
“跟你说，现在已经4点50，闭馆前忙得团团转，哪里查得过来。为什不能明天开馆就来？独角兽也好，三角兽也好，明天来随便你怎查，是吧？”
“十万火急，事关重大。”
“呃——重大到什地步？”
“涉及进化。”说。
阅电话号码簿，给图书馆打电话，说要找参考文献室负责借阅人。10秒钟后，那个长头发女孩出来接起。
“《图解哺乳类》。”说。
“谢谢你冰淇淋。”女孩道。
“不用谢。”说，“对，现有事相求，可以？”
“相求？”她反问，“那要看求是哪类事。”
“可问题没那简单。句话，事情复杂得很，现在没办法离家走开。实在抱歉。”
“那就是说，”女孩用指尖通通叩击前齿，至少声音如此。“你是要求把书送你家里去啰？叫人难以理解。”
“坦率说来有这个意思。”说，“当然不是要求，是请求。”
“利用人家好意？”
“是。”说，“事情确千头万绪。”
“进化？”女孩复述次，听起来毕竟不无吃惊。猜测在她眼里，恐怕不是纯粹狂人便是发狂纯粹人。但愿她选择后者，那样，或许多少可以对怀有富于人情味兴趣。犹如无声钟摆沉默又持续会。
“进化？你指是长达几万年那种进化吧？是不大明白，不过那玩艺儿果真急得刻不容缓？连天都等不得？”
“进化既有长达数万年进化，又有只需3小时进化，很难在电话中三言两语解释清楚。希望你相信：这确事关重大，关系到人类新进化！”
“就像《2001年太空旅行》那样？”
“点不错。”说。《2001年太空旅行》已在录像机中看好多次。
“求你查阅下独角兽。”
“独角兽？”她重复遍。
“求不得？”
沉默持续片刻。估计她在咬着下唇沉思。
“查独角兽什呢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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