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啧啧，”
说，“这要何年何月才能全部读完？”
“用不着全部读完。”她说，“只读你所能读
就行
。剩下由下
个读梦人接着读就是。反正古梦直在这里沉睡。”
“你还要给下个读梦人当助手？”
“不不，帮忙仅限于你。个司库只能帮个读梦人。所以如果你不再读梦，就得离开图书馆。”
点下头。理由倒不清楚，但觉得这样做是极为理所当然。们望着靠墙摆在书架上白色头骨阵列，望许久。
，树木长势渐次繁茂蓊郁，头上遮满高举树枝。视野也随之闭塞起来，无法继续追寻围墙外形。无奈，走上往南拐小径，走回镇子，过桥返回住处。
结果，直到秋天降临绘出仍仅仅是极其模糊粗糙镇子轮廓。大致说来，地形以东西向为长，北面树林和南面山丘南北向翼然鼓出。南山东侧斜坡上片高低错落怪石沿围墙伸展。较之北面树林，镇子东侧树林要剽悍阴森得多，顺河边蔓延开去。这里边几乎无路可寻。勉强有条小径可以沿河行至东门，看到周边高墙光景。如看门人所说，东门已被水泥样东西牢牢堵死，任何人都休想从中出入。
从东大山汹涌而下河流，由东门旁边穿过墙脚出现在们面前，经镇中心向西直流去，在旧桥那里冲积出几块漂亮河中绿洲。河上架着三座桥：东桥、旧桥和西桥。旧桥最旧最大，也最美观。河过西桥之后，急不可耐地向南拐弯，以多少转头返东流势抵达南面围墙，并在墙前淘出道深谷，切开西山脚。
然而河并未穿开南墙，而在墙前不远地方汇成泓水潭，从那里泻入石灰岩生成水底洞。按大校说法，墙外是眼望不到边石灰岩旷野，其下面布满网眼般地下水脉。
自然，这期间也始终没停止读梦工作。6点钟推开图书馆门，同女孩起吃晚饭，饭后读梦。
“你可去过南面水潭？”问。
“嗯，去过，很多年以前。还是小时候母亲领去。般人是不大去那种地方，母亲有点怪。水潭怎
？”
“只是想看看。”
她摇头道：“那里比你想危险得多。你不应该靠近水潭。没必要去，去也没什意思。何苦要去那里？”
“想尽可能详细解这个地方，包括每
如今晚上能读五六个梦。手指可以驾轻就熟地捕捉纷纭复杂光线，可以真切地感觉出其形象和反响。尽管还不能理解读梦工作意义所在，甚至不明白古梦赖以形成原理，但从女孩反应来看，她对工作颇为满意。双眼已不再在头骨放出光线面前感到疼痛，疲劳也大为减轻。女孩把读完头骨个个摆在台面。而当翌日傍晚来图书馆时，台面头骨全已消失不见。
“你进步可真够快！”女孩说，“作业进展好像比预想快得多。”
“头骨到底有多少？”
“多得不得，两千吧。不参观参观？”
她把领进柜台深处间书库。书库很大，空空荡荡，如学校教室。里面摆着几排书架，架上触目尽是白色独角兽头骨。这光景，与其说是书库，莫如说是墓场更合适。死者发出凉丝丝空气静静弥漫在整个房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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