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村上是此文作者。这个故事大体以第三人称讲述,但讲述者开始就要露面。如旧时演戏,先有人站在幕前道个开场白,然后鞠躬退下。所用时间极短,务请忍耐相陪。
何以在此露面呢?因为想还是把过去自己身上发生几桩“离奇事”直接讲出来为好。实不相瞒,此类离奇事在人生途中屡屡发生,有有意义,多多少少使人生态势有所改变,有则是微不足道琐事,人生不曾受其多大影响——想不曾。
问题是,纵使把此类经历拿到座谈会上,反响也不容乐观。“哦,这种事竟也有”——人们十有八九会发表句温吞水般感想,旋即冷场,谈话不可能以此为契机热烈展开,甚至像“也有类似经历”这样接续下去都不可能。开这个头恰如误入其他水渠水,被名都没有沙地吮吸进去。短暂沉默。随后另外某个人提起截然不同话题。
心想,大概自己讲述方式有问题。于是给家杂志随笔专栏写大同小异内容。写成文章,说不定人们会多少听得认真些。然而写东西看样子几乎无人肯信。“那、总之是你无中生有吧?”被人这说都不止次。看来,仅仅身为小说家这点,就可使别人把所说(所写)或多或少视为“无中生有”。诚然,在fiction(虚构)之中大胆地无中生有(虚构原本就是干这个),但是不写作时候并不故意地、无谓地无中生有。
如此这般,想借此场合把过去经历离奇事作为故事开场白简要讲述下。只讲微不足道、鸡毛蒜皮经历。因为,如果从改变自己人生离奇事讲起,很可能用掉大半篇幅。
九九三年至九九五年,住在马萨诸塞州剑桥,以类似“驻校作家”资格从属于所大学,写那部名叫《奇鸟行状录》长篇小说。剑桥查尔斯广场有家名为“REGATTABAR”爵士乐俱乐部,在此听许许多多现场演奏。场地大小适中,让人身心放松。有名乐手时常出场,票价也不很贵。
次,钢琴手托米·弗兰纳根率领三重奏乐团前来演奏。妻那天晚上有事,个人去听。托米·弗兰纳根是个人最中意爵士乐钢琴手之,很多时候作为伴奏乐手(sideman)让人欣赏其温柔敦厚、安详得令人嫉妒演奏,单音(singletone)美得无与伦比。在靠近他演奏地方张桌旁坐好,边斜举着加利福尼亚梅洛葡萄酒杯,边欣赏他演奏。不过,若让直言不讳地说出个人感想,那天晚上他演奏不怎富有激情。或许是身体不舒服,也可能因为尚未入夜而情绪没完全上来。演奏绝不算坏,但其中缺少仿佛把们心灵带往别处什,或者说未能找到魔术般光点怕也未尝不可。原本不该是这个样子,会儿肯定高潮迭起——面期待着面继续倾听。
可是高潮过许久也没到来。随着尾声临近,种近乎焦躁心情也强烈起来,不愿意就这结束,很希望能有足以使今晚演奏留在记忆中什。就这样结束,留下来只能是温吞水印象。而且,往后可能再没有机会(实际上也没有)现场品听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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