既然决绝,自然是无话可说。
朝小雨再次出剑,这剑就像春蚕吐丝样,既象征死亡,又预言新生。剑光竟如此分明地将生和死阐释得那样明白清楚,哪怕是个黄口童子,看到这剑光后,也能明悟生死。
弥勒身上生出千只手臂,捏着各种神通法诀,还有许多奇异法器。诡秘、浩大、庄严、灵动,各种各样秘力、神通汇聚如洪流,攻向剑光。
朝小雨明丽容颜闪过丝灰暗,随后就是场震惊世间,却仅仅荡平玄武湖交击。
弥勒安安稳稳坐在虚空朵清净白莲上,朝小雨面色灰臣黯淡,足下也尽是尘土。而阿鼻剑就插在她身边,同样剑光消沉。
阿鼻本是杀生之剑,在朝小雨心头那股因对世间美好向往而生出生机下,杀生化为救生之力,如死之极致便是生。就像万物冻绝凛冬过去,到春天时,埋藏在死寂大地种子终于吐露新芽,那种勃勃生机,亦是种无以阻挡力量。
湖水中血色褪去,好似春风过,水绿如蓝。光洁莲茎从湖水中生出,水面清圆,风荷举。
佛掌开始破碎,消散无形。
如蜻蜓立在莲叶尖那般,朝小雨玉足点在其上,随风飘摇,更加莫测高深。
手里阿鼻杀剑垂下,剑尖似有滴水集聚,泛出光彩。
连孔宣都会如来神掌,何况佛陀钦定未来佛弥勒。
这是弥勒第次在世间使用如来神掌,但是那种无敌风姿,已然深悉佛陀之法精髓。朝小雨深刻体会到什叫做人力有时而尽,面对降临自己身体掌力,她确然明白,自己实是难以挡住。
掌劲寸寸落下,朝小雨身子渐渐沉入湖底。
湖水成血色,那是阿鼻杀剑逸散力量。这把无上杀剑,依旧在和主人做最后抗争。佛掌覆盖在湖水上,哪怕水面动摇,亦没法兴风作浪。
弥勒终于展现出方佛祖雄姿。
“阿弥佗佛。”弥勒再次合掌,多余佛手已然不见。
朝小雨目光清幽地瞧着这
弥勒合十道:“反者道之动,弱者道之用。太上玄微,贫僧今日算是领教。”
朝小雨领悟生死之间矛盾和对立转化,这正是太上所言太极。太极在表达阴时,就包含阳,表达阳时,也包含阴。生死亦正如阴阳,正如太极。
这个道理本是高明之人能懂得,但要实际运用出来,却是寥寥无几。朝小雨适才领悟其中微妙,方才真正触及到太清道解本质,令她太极元神,有升华。
此际朝小雨并无顿悟雀跃欣然,而是更加体会到弥勒深不可测。原来他到现在依旧没有拿出压箱底本事,犹自在局面上占据上风。
可是朝小雨没有颓然,只剩下无悔决绝。
朝小雨自出生以来,经历过生死劫难无数,无力抗争时候她也经历过。但没有似今日这般不甘,她此时对生渴望要超越从前任何次。
因为她心中有实在没法割舍羁绊。
对于真正道者来说,死并非艰难事,亦非没法接受之事。轻生死人未必能成道,但成道人,却有置生死于度外胸怀。
这等胸怀弥勒是有,朝小雨亦是有。
但此时此刻朝小雨却仍旧不愿意死,非是贪生,而是深悉存在世间美好,怎能轻易离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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