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寥却是大为惊讶,只因妙龄女郎便是“立春”。他纵想到会跟女郎见面,也料不到会是此处。
女郎将茶点放在茶几上,貌似天真道:“爹爹,这位公子是谁呀。”
她好似从未见过季寥般,妙目流出好奇,不带丝毫虚假。
若是季寥能开眼,怕也从她眼里找不出半分破绽。
可惜是,在身体原主记忆里,女郎跟他耳鬓厮磨,缠绵悱恻不知多少次,对方身上香气,早已深入骨髓。纵使换个灵魂,身体本能也立时将女郎认出来。
何况季寥遭遇着实令他怜惜,故而才肯许下这般承诺。
季寥亦对顾荣好感大增,不由暗自想怎给顾荣弄些政绩,用来回报顾荣厚爱。
对于别家来说,给*员弄政绩确实极难。但在沧州地,他四季山庄发话,不说让人搬山填海,只是弄些政绩工程,可谓轻而易举。
顾荣自不解这些,却不知季寥有做他贵人本事。
但两人君子之交,便是清楚这些,也不会在乎。
见怪先前故意隐瞒,实是不知如何开口,才拖到现在。”
说完后,他微微欠身。
顾荣扶起他,叹道:“难怪你知道身份后自称草民,还奇怪你这般才识,如何没有功名在身,原来如此。这样吧,膝下只有女,本可荫人入国子监,却是用不上,不若将名额给你,今后见官,便不必多那些繁文缛礼。可惜,可惜,可惜。”
他连续说三个可惜,依旧大为遗憾。
顾荣刚才跟季寥谈古论今,足见季寥学识深厚,且通变化,无论是举业,还是为官,都大有前途,没想到却是失明之人。老天何其不公。
季寥暗自苦笑,要是顾荣知道自己睡过他女儿,怕不是打死自己心都有。不对,那是以前季寥睡。
穿过假山流水,却是花团锦簇。季寥靠着跟草木联系,感受其中盎然生机,发现不少盆景,都修整极好,不由感慨老者真是热爱花草。
顾荣道:“现在精力衰竭,园中花草都是女儿在打理。你对花草也是极为敏感,又有使草木回春本事,加上你斯文秀气,她见你定欢喜。”
随后顾荣向季寥介绍园中那些奇花异草,颇为自得。过半炷香,才意犹未尽,引着他进客厅。
吩咐人准备茶水,又说会话。
这时候,客厅里款款走进个淡青色襦裙拖地妙龄女郎,她身姿婀娜,容貌极美,进来,便有暗香盈盈,只见她端着茶点,到顾荣近前。双美目,只在季寥身上乌溜溜打转。
季寥道:“多谢伯父美意,只是用这名额,也着实浪费,何况伯父自有子侄,将来亲族若生怨谤,又是晚辈不是。”
顾荣道:“你不用管这个,家簪缨累世,子侄辈自有出路。”
他说完之后,又觉得这样有给季寥嗟来之食意思,因此连忙补救道:“意思是他们自能奋发,绝无看轻贤侄意思。而且以你才识,本就强上那些子侄许多。”
季寥笑笑,说道:“若是再拒绝,伯父便要怪不识好歹,应下便是。”
顾荣心头大蔚,他膝下无子,本是平生遗憾,今日结识季寥,颇是亲近。颇如古人言————白发如新,倾盖如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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