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实如何,除他自己,恐怕无人得知。
清明双手抱肩,洒然道:“老和尚将大手印功夫练到可以降龙伏虎程度,照样怕沾染红尘,坏修行,辈子只得被困在庙里,哪有这样自在。武功够用便行,便是武功再高点,也不可能天下第,还浪费寻欢作乐时光。除非变成傻子,才会照你说那样做。”
季寥将鱼竿线整理好,放在船舷边,道:“你要不是傻子,怎会替办事,记得可没给你钱。”
清明不知从船里何处竟摸出瓶酒,他指甲轻轻弹瓶身,那瓶塞就弹出,酒水化成条白线,落尽他喉咙里。他笑咧咧道:“跟着你至少有酒喝。”
季寥叹口气道:“这瓶酒是立春师父留给她嫁妆,如果是你,现在肯定立马逃回西北,永生永世都不回来。”
个脸色惨白年轻人,睡眼惺忪,副纵欲过度模样。但他脸实在称得上俊美,故而容易当欢场老手,因此纵欲过度也不算稀奇。
小白脸道:“元,为什每次约见面,都要选在这里,你知道游过来多累。”他看起体虚气弱,声音却清朗动听。
“元”是季寥代号,取自“元初始,万象更新”意思,亦是象征年四季开端,正符合他二十四节气首领意韵。
“因为这里很开阔,藏不住人。”季寥手里鱼竿弯曲起来,有鱼儿上钩。
他熟练收线,条尺长银鲤浮出水面,最终落到船板上。季寥细心将银鲤嘴里钩子取掉,再轻轻将其放回江水里。
清明面色苦,恨不得把喝进嘴里酒吐回去。
小白脸道:“搞不懂你,把鱼钓上来,干嘛又放回去,你别告诉你不想杀生。”
季寥侧过头看向小白脸,微笑道:“钓鱼最大乐趣在于等待,以及磨练耐心,等到鱼儿上钩那刻,实际上乐趣已经大减。‘清明’你如果想将大手印练到你师父那程度,不妨平日里试试钓鱼。”
小白脸正是二十四节气中“清明”,他本来是西北手印宗这代最出色传人,只因受不西北苦寒,又思慕中原繁华,便偷偷跑出来。这小子入中原花花世界,便被迷眼,季寥遇见他时,这家伙正被青楼打手拳打脚踢,是季寥替他结账,将他带走。
手印宗武学视人体为巨大宝藏,致力于开发人体潜力,对身体控制远远超过世间大多数武学。实际上别看“清明”副纵欲过度模样,事实他流连花丛,始终能做到精关不泄。季寥猜测“清明”投身花丛,本就是种修行,毕竟佛门本就有“万花丛中过,片叶不沾身”法意。
当然更有可能是“清明”本身就很好色,手印宗秘法正是他浪迹花丛本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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