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天客人或许比以往多,沈复走后,季笙酒馆出现第二位客人。
这是个瞎子。
个让人觉得他瞎很可惜瞎子。
好似全天下九成九人都该瞎,反正就不该轮到他。
季笙没有见到客人热情。
没有生死与共,没有至死不渝,甚至他们生活可谓是贫贱夫妻百事哀,但季笙莫名感动。
因为在沈复娓娓道来时,他妻子好似并没有死去,也让人清晰意识到,世间曾有那个女子活过。
沈复边讲故事,边喝酒。
他醉。
他说道:“本思已忘怀,徒留侬身,莫非卿之遗物。”
但季笙很难过,因为这样好,便有人承受那样坏。
她情愿是她来承受。
没有人时,季笙喜欢发呆,喜欢想事情。
好在她开酒馆便是为避免这情况。
酒馆里来个客人。
到店里喝酒人不需要付钱,但需要讲故事。
无论是什样故事,老板娘都爱听。
而且她还有个很好听名字——季笙。
这世上当然还有许多好听名字,可她自认为她名字最好听,因为这是她最喜欢人取。
爱屋及乌,岂非是人人都有毛病。
“有壶酒,足以慰风尘。”
两句不是那古意五言诗贴在西湖边上小酒馆门口,聊以做对联。
小酒馆旁边是个医馆,医馆门也常年关着,因为医馆并不医普通病人。
同样,小酒馆也不招待普通人。
什是普通人呢,这其实没有既定标准,因为有些人看着平平无奇,但到某些特殊时刻,便能做到超乎想象事。
瞎子道:“不喝酒。”
季笙道:“本也
壶酒尽,个故事说完,个跌跌撞撞青衫男子从酒馆里离开。
但季笙最不能忘怀是沈复最后留下那句话——“本思已忘怀,徒留侬身,莫非卿之遗物。”
她很喜欢。
像是在说自己。
“听到故事,你也能听到吧,想必你很喜欢,因为也很喜欢。”季笙轻声道。
“酒,你可以自己倒,但你得讲个故事,来付酒钱。”季笙道。
那客人身青衫,仿佛有些落魄潦倒。
他道:“叫沈复,那讲和妻子故事吧。”
沈复和他妻子故事并不是那凄美动人,多是生活琐碎事,但很真实。故事结尾是沈复妻子生病逝去。
但在季笙心里,沈复妻子形象已经十分鲜活。
但季笙情愿永生永世都有这个毛病,谁劝她,她都不会改。
其实她心里直藏着个秘密。
那就是这个世上人,其实都重活次。
可是啊,基本上没有人知道这个秘密。
假如人生重来会怎样,其实不会怎样,如果少些人会怎样,答案是会变得更好,至少目前来说是这样。
这种人不多,也不会少,如果没有那种特殊机遇,兴许辈子便是大多数人眼中平凡人。
但酒馆规矩当然由酒馆老板自己来定,所以老板说个人不普通,那定然是不普通,至少在她眼里是这样。
是,这家酒馆老板是个女子。
如大多数传奇故事里样,她是个美丽女子。
不到双十年华,笑容明净,不是出淤泥而不染无瑕无垢,而像是青竹,清新自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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