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,整天憋在心里,可真要发疯。跟你说会话,轻轻叫着令狐大哥名字,心里就有几天舒服。”她顿顿,轻轻叫道:“令狐大哥,令狐大哥!”这两声叫唤情致缠绵,当真是蕴藏刻骨相思之意,令狐冲不由得身子震。他早知道这小师妹对自己极好,却想不到她小小心灵中包藏着深情,竟如此惊心动魄,心道:“她待这等情意,令狐冲今生如何报答得来?”
仪琳轻轻叹息,说道:“哑婆婆,爹爹不明白,仪和、仪清师姊她们也不明白。想念令狐大哥,只是忘不他,明知道这是不应该。是身入空门女尼,怎可对个男人念念不忘日思夜想,何况他还是本门掌门人?日日求观音菩萨救,请菩萨保佑忘令狐大哥。今儿早晨念经,念着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名字,心中又在求菩萨,请菩萨保佑令狐大哥无灾无难,逢凶化吉,保佑他和任家大小姐结成美满良缘,白头偕老,生世都快快活活。忽然想,为甚求菩萨这样,求菩萨那样,菩萨听着也该烦。从今而后,只求菩萨保佑令狐大哥世快乐逍遥。他最喜欢快乐逍遥,无拘无束,但盼任大小姐将来不要管着他才好。”她出会神,轻声念道:“南无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,南无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。”
她念十几声,抬头望望月亮,道:“得回去,你也回去罢。”从怀中取出两个馒头,塞在令狐冲手中,道:“哑婆婆,今天为甚你不瞧,你不舒服?”待会,见令狐冲不答,自言自语:“你又听不见,却偏要问你,可真是傻。”慢慢转身去。令狐冲坐在石上,瞧着她背影隐没在黑暗之中,她适才所说那番话,句句在心中流过,想到回肠荡气之处,当真难以自己,时不由得痴。也不知坐多少时候,无意中向溪水望眼,不觉吃惊,只见水中两个倒影并肩坐在石上。他只道眼花,又道是水波晃动之故,定睛看,明明是两个倒影。霎时间背上出阵冷汗,全身僵,又怎敢回头?
从溪水中影子看来,那人在身后不过二尺,只须出手立时便制自己死命,但他竟吓得呆,不知向前纵出。这人无声无息来到身后,自己全无知觉,武功之高,难以想像,登时便起个念头:“鬼!”想到是鬼,心头更涌起股凉意,呆半晌,才又向溪水中瞧去。溪水流动,那月下倒影朦朦胧胧看不清楚,但见两个影子模样,都是穿着宽襟大袖女子衣衫,头上梳髻,也是殊无分别,竟然便是自己化身。令狐冲更加惊骇惶怖,似乎吓得连心也停止跳动,突然之间,也不知从哪里来股勇气,猛地里转过头来,和那“鬼魅”面面相对。这看清楚,不禁倒抽口凉气,眼见这人是个中年女子,认得便是悬空寺中那个又聋又哑仆妇,但她如何来到身后,自己浑不觉察,实在奇怪之极。他惧意大消,讶异之情却丝毫不减,说道:“哑婆婆,原来……原来是你,这可……这可吓大跳。”但听得自己声音发颤,又甚是嘶哑。只见那哑婆婆头髻上横插根荆钗,穿件淡灰色布衫,竟和自己打扮全然相同。他定定神,强笑道:“你别见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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