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下取出七枚金针,隔着衣服,便在她肩头‘云门’、胸口‘华盖’、肘中‘尺泽’等七处穴道上刺下去。其时他针灸之术,与当年医治常遇春时自已有天壤之别。这两年多来,他跟着胡青牛潜心苦学,于诊断病情、用药变化诸道,限于见闻阅历,和胡青牛自是相去尚远,但针灸门,却已学到这位‘医仙’七八成本领。
纪晓芙初见他取出金针,还不知他用意,那知他手法极快,转眼间,七枚金针便分别刺入自己穴道,她这七处要穴全属手太阴肺经,金针到,胸口闭塞之苦立时大减。她又惊又喜,说道:“好
不约而同赶来求医?”又想:“那金花主人既如此得,要取这些人性命看来也非难事,却何以只将各人打得重伤?”
那十四人有善言求恳,有声不响,但都是磨着不走,眼见天色将晚,十四个人挤满间草堂。煮饭童儿将张无忌所吃饭菜端出来。张无忌也不跟他们客气,自顾自吃,翻开医书,点油灯阅读,对这十四人竟是视而不见,心想:“既学胡先生医术,也得学学他‘见死不救’功夫。”
夜阑人静,茅舍中除张无忌翻读书页、伤者粗重喘气之外,再无别声息。突然之间,屋外山路上传来两个人轻轻脚步声音,足步缓慢,走向茅舍而来。
过片刻,个清脆女孩声音说道:“妈,屋子里有灯火,这就到。”从声音听来,女孩年纪甚幼。个女子声音道:“孩子,你累不累?”那女孩道:“不累。妈,医生给你治病,你就不痛。”那女子道:“嗯,就不知医生肯不肯给治。”
张无忌心中震:“这女子声音好熟!似乎是纪晓芙姑姑。”只听那女孩道:“医生定会给你治。妈,你别怕,你痛得好些?”那女子道:“好些,唉苦命孩子。”张无忌听到这里,再无怀疑,纵身抢到门口,叫道:“纪姑姑是你?你也受伤?”月光之下,之间个青衫女子携个小女孩,正是峨嵋女侠纪晓芙。
她在武当山见到张无忌时,他未满十岁,这是相隔将近五年,张无忌自孩童成为少年,黑夜中突然相逢,哪里认得出来,愕之下,道:“你……你……”
张无忌道:“纪姑姑,你不认得罢?是张无忌。在武当山上,爹爹妈妈去世那天,曾见过你面。”
纪晓芙“啊”声惊呼,万料不到竟会在此处见到他,想起自己以未嫁之身,却携个女儿,张无忌是自己未婚夫殷梨亭师侄,虽然年少,终究难以交代,不由得又羞又窘,胀得满脸通红。她受伤本是不轻,惊之下,身子摇晃,便要摔倒。
她小女儿只有八九岁年纪,见母亲快要摔跤,忙双手拉住她手臂,可是人小力微,济得甚事?眼见两人都要摔跌,张无忌抢上扶住纪晓芙肩头,道:“纪姑姑,请进去休息会。”扶着她走进草堂。灯火下之间她左肩和右肩都受极厉害刀剑之伤,包扎布片上还在不断渗出鲜血,又听她轻声咳嗽不停,无法自止。
张无忌此时医术,早已胜过寻常所谓‘名医’听得她咳声有异,知是肺叶受到重大震荡,便道:“纪姑姑,你右手和人对掌,伤太阴肺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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