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知道若使蛮劲,又要重蹈五年前覆辙,势必再挤断几根肋骨,於是定定神,竭力呼出肺中存气,果然身子又缩小两寸,再向前挨三尺。
那洞穴也不太窄,缩著身子用力挤,便这麽过来。”朱长龄道:“你说能挤过去麽?”张无忌点头道:“明儿咱们起试试,洞里地方很大,老是呆在这个小小平台上,确乎不好受。”他想自己运功捏他肩膀、胸部、臀部各处骨骼,当可助他通过洞穴。
朱长龄笑道:“小兄弟,你真好,君子不念旧恶,从前颇有对不起你之处,万望你多多原谅。”说著深深揖。张无忌急忙还礼,说道:“朱伯伯不必多礼,咱们明儿起想法儿离开此处。”朱长龄大喜,问道:“你说能离开这儿?”张无忌道:“猿猴既能进出,咱们也便能够。”朱长龄道:“那你为什麽不早出去?”
张无忌微微笑,说道:“从前不想到外面去,只怕给人欺侮,现下似乎不怕,又想去瞧瞧太师傅、师伯师叔他们。”
朱长龄哈哈大笑,拍手道:“很好,很好!”退后两步,突然间身形晃,“啊哟”声,踏个空,从悬崖旁摔下去。
他这下乐极生悲,竟然有此变故,张无忌大吃惊,俯身到悬崖之外,叫道:“朱伯伯,你好吗?”只听下面传来两声低微呻吟。张无忌大喜,心道:“幸好没直摔下去,但怕已受伤。”听呻吟之声相距不过数丈,凝神看时,原来悬崖之下刚巧生著株松树,朱长龄身子横在树干之上,动不动。张无忌瞧那形势,跃下去将他抱上悬崖,凭著此时功力,当不为难,於是吸口气,看准那根如手臂般身出枝干,轻轻跃下。
他足尖离那枝干尚有半尺,突然之间,那枝干竟倏地堕下,这来空中绝无半点借力之处,饶是他练成绝顶神功,但究竟人非飞鸟,如何能再飞上崖来?心念如电光般闪,立时醒悟:“原来朱长龄又使*计害,他扳断树枝,拿在手里,等快要著足之时,便松手抛下树枝。”但这时明白已然迟,身子笔直堕下去。
朱长龄在这方圆不过十数丈小小平台上住五年多,平台上草木、沙石,无不烂熟於胸,他在黑暗中假装摔跌受伤,量定张无忌定要跃下相救,果然*计得逞,将他骗得堕下万丈深谷。
朱长龄哈哈大笑,心道:“今日将这小子摔成团肉泥,终于出心头这五年多来恶气!”拉著松树旁长藤,跃回悬崖,心想:“上次没能挤过那个洞穴,定是心急之下用力太满,以致挤断肋骨。这小子身材比高大得多,他既能过来,自然也能过去。取得九阳真经之后,从那边觅路回家,日后练成神功,无敌於天下,岂不妙哉?哈哈,哈哈!”
他越想越得意,当即从洞穴中钻进去,没爬得多远,便到五年前折骨之处。他心中只有个念头:“这小子比高大,他能钻过,当然更能钻过。”想法原本不错,只是有点却没料到:“张无忌已练成九阳神功中缩骨之法。”
他平心静气,在那狭窄洞穴之中,寸寸向前挨去,果然比五年前又多挨丈许,可是到得后来,不论他如何出力,要再向前半寸,也已决不可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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