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得第四天傍晚间,他静静躺著用功,只觉心地空明,周身舒泰,腿伤虽重,所练神功却似又有进展。
万籁皆寂之中,猛听得远处传来几声犬吠之声,跟著犬吠声越来越近,显是有几头猛犬在追逐什麽野兽。张无忌吃惊:“难道是朱九贞所养恶犬?嗯!她那些猛犬都已给朱伯伯打死,可是事隔多年,她又会养起来啊。”
凝
可是肺中无气,越来越是窒闷,只觉颗心跳得如同打鼓般,几欲昏去,知道不妙,只得先退出来再说。
哪知进去时两足撑在高低不平山壁之上,路推进,出来时却已无可借力。他进去时双手过顶,以便缩小肩头尺寸,这时双手被四周岩石束在头顶,伸展不开,半点力气也使不出来。心中却兀自在想:“这小子比高大,他既能过去,也必能够过去。为什麽竟会挤在这里?当真岂有此理!”
可是世上却有不少岂有此理之事,这个文才武功具至上乘、聪明机智算得是第流人物高手,从此便嵌在这窄窄山洞之中,进也不进不得,退也退不出。
张无忌又中朱长龄*计,从悬崖上直坠下去,煞时间自恨不已:“张无忌啊张无忌,你这小子忒煞无用。明知朱长龄*诈无比,却见面便又上他恶当,该死,该死!”
他自骂该死,其实却在奋力求生,体内真气流动,运劲向上纵跃,想要将下堕之势稍微减缓,著地时便不致跌得粉身碎骨。可是人在半空,虚虚恍恍,实是身不由己,全无半分著力之处,但觉耳旁风声不绝,倾刻之间,双眼刺痛,地面上白雪反光射进目中。
他知道生死之别,便寄予这刻关头,但见丈许之外有个大雪堆,这时自也无暇分辨到底是否雪地,还是块白色岩石,当即在空中连番三个斤斗,向那雪堆扑去,身形斜斜画道弧线,左足已点上雪堆,波声,身子已陷入雪堆之中。他苦练五年有馀九阳神功便于此时发生威力,借著雪堆中所生反弹之力,向上急纵,但从那万寻悬崖上摔下来这股力道何等凌厉,只觉腿上阵剧痛,双腿腿骨齐折断。
他受伤虽重,神智却仍清醒,但见柴草纷飞,原来这大雪堆是农家积柴草堆,不禁暗叫:“好险,好险!倘若雪堆下不是柴草,却是块大石头,张无忌便命呜呼。”
他双手使力,慢慢爬出柴堆,滚向雪地,再检视自己腿伤,吸口气,伸手接好折断腿骨,心想:“躺著动也不动,至少也得个月方能行走。可是那也没什麽,至不济是以手代足,总不会在这里活生生饿死。”
又想:“这柴草堆明明是农家所积,附近必有人家。”他本想纵声呼叫求援,但转念想:“世上恶人太多,独个儿躺在雪地中养伤,那也罢,若是叫得个恶人来,反而糟糕。”於是安安静静躺在雪地,静待腿骨折断处慢慢愈合。
如此躺三天,腹中饿得咕噜咕噜直响。但他知接骨之初,最是动弹不得,倘若断骨处稍有歪斜,生变成跛子,因此始终硬撑,半分也不移动,当真饿得耐不住,便抓几把雪块充饥。这三天中心里只是想:“从今以后,在世上务需小心,决不可再上恶人当。日后岂能再如此幸运,终能大难不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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