蛛儿大声道:“不!不!不忘记他。你再叫忘他,永远不睬你。”
张无忌大是羞愧,幸好在黑暗之中,蛛儿没瞧见他满脸通红尴尬模样。
过会儿,谁都没有说话。
过良久,蛛儿道:“阿牛哥,你恼?”张无忌道:“没恼你,是生自己气,不该跟你说这些话。”蛛儿忙道:“不,不!你说愿意娶为妻,生要好好待,很爱听。你再说遍罢。”张无忌怒道:“你既忘不那人,还
之后,找到他,他若无旁女子,那便罢……”张无忌道:“你并未和他成婚,也无白头之约,不过是……不过是……”蛛儿道:“爽爽快快说好啦,怕什?你要说不过是自己单相思,是不是?单相思便怎样?既爱上他,便不许他心中另有别女子。他负心薄幸,教他尝尝这‘千蛛万毒手’滋味。”
张无忌微微笑,也不跟她再行辩说,心想她脾气奇特,好起来很好,凶野起来却全然蛮不讲理,又想起太师父和大师伯、二师伯们常说武林中正邪之别,看来她所练“千蛛万毒手”必是极歹毒邪派功夫,她母亲也必是妖邪派,想到此处,不由得对她多几分戒惧之意。
蛛儿却并未察觉他心情异样,在小屋中奔进奔出,采许多野花布置起来。张无忌见她将这间小小屋子整治得颇具雅趣,可见爱美出自天性,然而副容貌却毒成这个样子,便道:“蛛儿,腿好之后,去采些药来,设法治好你脸上毒肿。”
蛛儿听这几句话,脸上突现恐惧之色,说道:“不……不……不要,熬多少痛苦才到今日地步,你要散去千蛛万毒功?”张无忌道:“咱们或能想到个法子,功夫不散,却能消去你脸上毒肿。”
蛛儿道:“不成,要是有这法子,妈妈是祖传功夫,怎能不知?天下除非是蝶谷医仙胡青牛,方有这等惊人本事,可是他……他早已死去多年。”张无忌奇道:“你也知道胡青牛?”蛛儿瞪他眼,道:“怎啦?什事奇怪?蝶谷医仙名满江湖,谁都知道。”说着又叹口气,说道:“便是他还活着,这人号称‘见死不救’,又有甚用?”
张无忌心想:“她不知蝶谷医仙身本事已尽数传给,这时且不说,日后想到治她脸上毒肿之法,也好让她大大惊喜场。”
说话间天色已黑,两人便在这小屋中倚靠着山石睡。
睡到半夜,张无忌睡梦中忽听到两下低泣之声,登时醒转,定定神,原来蛛儿正在哭泣。他坐直身子,伸手在她肩头轻轻拍两下,安慰她道:“蛛儿,别伤心。”
那知他柔声说这两句话,蛛儿更是难以抑止,伏在他肩头,放声大哭起来。张无忌问道:“蛛儿,甚事?你想起妈妈,是不是?”蛛儿点点头,抽抽噎噎道:“妈妈死!个人孤零零,谁也不喜欢,谁也不同好。”张无忌拉起衣襟,缓缓替她擦去眼泪,轻声道:“喜欢你,会待你好。”
蛛儿道:“不要你待好。心中只喜欢个人,他不睬,打、骂,还要咬。”张无忌颤声道:“你忘这个薄幸郎罢。娶你为妻,生好好待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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