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此疯疯癫癫在江湖上混数年,时日渐久,疯病倒也慢慢全愈。泗水渔隐参与大胜关英雄大会之后回山,与几个武林朋友结伴同行,□谈中听他们说起有这样个人物,模样似与师弟武三通相像,转辗寻访,终于和他相遇。
武三通听得两个爱子已然长成,大喜之下,便来襄阳探视,到达之时,适逢金轮法王大闹襄阳,郭靖负伤,黄蓉新产。他与朱子柳及郭芙晤面之后,得知两个儿子竟尔□墙而斗,想起妻子临死时遗言,伤心无已,急忙追出城来,经过座破庙时听到庙中有兵刃相交之声,进去看,正是武敦儒与武修文在持剑相斗。他与二子相别已久,二子长大成人,原已不识,但眼见二人右手使剑,左手各以阳指指法互点,当即上前喝止。
武氏兄弟重逢
十数丈外,在黑暗中神雕仍是瞧得清清楚楚,见杨过回头便答以啼鸣,无或爽。
杨过突然间胸间热血上涌,大声说道:“雕兄啊雕兄,小弟命不久长,待郭伯伯幼女之事结,和姑姑最后话别,便重来此处,得埋骨于独孤大侠之侧,也不枉此生。”说着躬身揖,大踏步便行。
他记挂郭靖幼女安危,拾回君子剑后,急奔回向山洞。刚到洞口,只听得李莫愁道:“你到那□去啦?这儿有个孤魂野鬼,来来往往哭个不停,惹厌得紧。”杨过道:“那□有甚鬼怪?”语声未毕,便听远远传来啕大哭之声。
杨过吃惊,低声道:“李师伯,你照料着孩子,让来对付他。”只听得哭声渐近,有人边哭边叫:“好惨啊,好惨啊!妻子给人害死,两个儿子却要互相拚个你死活。”杨过探头张望,星光下见个披头散发大汉正自掩面大哭,不住打着圈子疾走,衣衫破烂,面目却瞧不清楚。
李莫愁啐口,道:“原来是个疯子,快逐走他,莫吵醒孩子。”
但听得那汉子又哭叫起来:“这世上就只两个儿子,他们偏要自相残杀,这老头儿还活着干?”面叫嚷,面大放悲声。杨过心中动:“莫非是他?”缓步出洞,朗声道:“这位可是武老前辈?”
那人荒郊夜哭,为是心中悲恸莫可抑制,想不到此处竟然有人,当即止住哭声,厉声喝道:“你是谁?在这□鬼鬼祟祟干?”
杨过抱拳道:“小人杨过,前辈可是姓武,尊号上三下通?”
这人正是武氏兄弟父亲武三通,他在嘉兴府为李莫愁银针所伤,晕死过去,待得悠悠醒转,只见妻子武三娘伏在地上,正自吮吸他左眼上伤口中毒血。他吃惊,叫道:“三娘,针上剧毒厉害无比,如何吸得?”忙将她推开。武三娘往地上吐口毒血,微微笑,说道:“黑血已经转红,不碍事。”武三通见她两边脸颊尽成紫黑之色,不由得大惊,颤声道:“三娘,你……你……”武三娘舍身为丈夫疗毒,自知即死,抚着两个儿子头,低声道:“你和成亲后直郁郁不乐,当初大错铸成,无可挽回。只求你抚养两个孩儿长大成人,要他们终身友爱和睦……”话未说完,已撒手长逝。
武三通大恸之下,登时疯病又发,见两个儿子伏在母亲□身上痛哭,他头脑中却空空洞洞地甚也不知道,就此扬长自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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