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旁观众人,齐惊呼,胡伯伯蓦地飞出腿,爹爹交摔出,跌在地下,再也爬不起来,原来已被踢中腰间‘京门穴’。
“范帮主、田相公和其他汉子齐抢上。胡伯伯抛去手中长剑,双手忽伸忽缩,抓住众人掷出去,随即扶起爹爹,解开他穴道,
祖父和田归农叔叔父亲突然同时不知所踪,连尸骨也不得还乡,都是胡刀下毒手,爹爹却是将信将疑,素闻胡伯伯行侠仗义,所作所为很令人佩服,似乎不致于暗算害人,只是几番要和他相见,始终不能如愿。田叔叔、范帮主曾邀爹爹同去辽东寻仇,爹爹跟范帮主是交情很深,可是向不大瞧得起田叔叔为人。啊哟,田姐姐,对不起,您别见怪,这是爹爹说,他说他宁可自行其是,不愿跟田叔叔联手。这次听得胡伯伯来到中原,这才受范田两家之邀,到沧州拦住胡伯伯比武,但首先却要向胡伯伯查问真相。
“后来问之下,祖父与田公公果然是胡伯伯害。爹爹虽爱惜他英雄,但父仇不能不报。只是爹爹实在不愿让这四家怨仇再代代传给子孙,极盼在自己手中结这百余年世仇,听胡伯伯说要交换刀剑比武,正投其意。
因为若是爹爹胜,那是他用胡家刀打败苗家剑,倘若胡伯伯得胜,则是他用苗家剑打败胡家刀。胜负只关个人,不牵涉两家武功威名。
“当下两人换刀剑,交起手来。这场拚斗,与四日来苦战又自不同。因为两人虽然都是高手,但使兵刃招数都不顺便,何况自己所使招式,对方无不烂熟于胸,要凭这四天之中从对方学来武功克敌制胜,那真是谈何容易?
爹爹说,这天激战,是他生平最凶险次。胡伯伯貌似粗鲁,其实聪明之极,将苗家剑法施展开来,竟似下过数年苦功般,单以他用苗家剑破去山东大豪商剑鸣八卦刀,就可想见其余。爹爹悟性没胡伯伯高,幸好他十八般武艺件件皆通,胡家刀法虽是初见,但少年时曾练过单刀,总算在这点上占便宜,所以还可跟他打成平手。
“斗到午后,两人各走沉稳凝重路子,出手越来越慢。
胡伯伯忽道:‘苗兄,你这招闭门铁扇刀,还是使得太快些,劲力不长。’爹爹道‘多承指教,只道已经够慢。’两人全神拚斗,但对方招数若有不到之处,却相互开诚指点,毫不藏私。翻翻滚滚,又战数百回合,两人招数渐臻圆熟。
“爹爹见他苗家剑法越使越精,暗暗惊心,寻思:
‘他学剑本事比学刀本事好,时间长,少年时所练刀法根基就要不管用,须得立时变招,否则必败无疑。’当下使招‘沙鸥掠波’,本来是先砍下手刀,再砍上手刀,但爹爹故意变招,先砍上手刀,再砍下手刀。
“胡伯伯怔,刚说得声:‘不对!’爹爹叫道‘看刀!’单刀陡然翻起,第二刀下手刀竟又变为上手刀。这是他自创刀法,虽是脱胎于胡家刀法,但新奇变幻,令人难测。倘若跟他对战是另个高手,多半能避过这招,偏偏胡伯伯熟知胡家刀法,万料不到爹爹临时变招,新创式,个措手不及,爹爹刀锋已在他左臂上划道口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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