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仆人道:“适才大师与姑娘所说之事,小人当时也曾亲见,各位若是不嫌聒噪,小人也来说说。”
宝树喝道:“你当时也曾亲见?你是谁?”那仆人道:“小人认得大师,大师却认不得小人。”宝树铁青脸,厉声道:“你是谁?”
那仆人不答,却向苗若兰道:“姑娘,只怕小人要说话,难以讲得周全。”苗若兰道:“为什?”那仆人道:“只消说得半,小人性命就不在。”苗若兰向宝树道:“大师,此刻在这峰上,
笑道:‘苗兄,你自创新招,果然厉害。只是这胡家刀法,每招都含有后着,你连砍两招上手刀,腰间不免露出空隙。’“爹爹默然不语,腰间阵阵抽痛,话也说不出口。胡伯伯又道:‘若非你手下容情,这条左膀已让你卸下来。今日咱们只算打成平手,你回去好好安睡,明日再比如何?’爹爹忍痛道:‘胡兄,出刀时固然略有容让,但即令砍下你左臂,你这腿仍能致死命。瞧你这般为人,决不能暗害爹爹。你倒亲口说句,到底爹爹是怎样死?’胡伯伯脸上露出惊诧之色,道:‘不是跟你说得明明白白?
你不相信,定要动武。只好舍命陪君子。’“爹爹大是诧异,问道:‘你跟说?几时说?’胡伯伯转过头来,指着旁边人道:‘你……你……’只说得两个‘你’字,忽然双膝软,跪倒在地。爹爹大惊,忙伸手扶起,只见他脸色大变,叫道:‘好、好、你……”头垂,竟自死。
“爹爹惊异万分,心想他身子壮健,手臂上轻轻划破道口子,如何能够致命?抱着他身子,连叫:‘胡兄,胡兄。’但见他脸颊渐渐转成紫色,竟是中剧毒之象,忙撕开他衣袖,但见条手臂已肿得粗倍,伤口中流出都是黑血。
“胡伯母又惊又悲,抛下手中孩子,拿起那柄单刀细看。
那时爹爹也知是刀口上喂剧毒药物。胡伯母见爹爹沉吟不语,说道:‘苗大侠,这柄刀是向你朋友借。咱家大哥固然不知刀上有毒,谅你也不知情,否则这等下流兵刃,你两人怎能用它?这是命该如此,怪不得谁。本答应咱家大哥,要亲手把孩子养大,但这五日之中,亲见苗大侠肝胆照人,义重如山,你既答允照顾孩子,就偷下懒,不挨这二十年苦楚。’说着横刀在颈中割,立时死去。
“亲听爹爹述说,胡伯伯逝世情形是这样。但宝树大师说竟是大不相同。虽然事隔二十余年,或有记不周全之处,但想来不该参差太多,却不知是什缘故?”
宝树摇头叹息,说道:‘令尊当时身在局中,全神酣斗,只怕未及旁观者看得清楚,也是有。”苗若兰“嗯”声,低头不语。
忽然旁边个嘶哑声音道:“两位说经过不同,只因为有个人是在故意说谎。”
众人听得这声音突如其来,齐转过头去,见说这话原来是那脸有刀疤仆人。
宝树和苗若兰都是外客,虽听他说话无礼,却也不便发作。曹云奇最是鲁莽,抢先问道:“是谁说谎?”那仆人道:“小人是低三下四之人,如何敢说?”苗若兰道:“若是说得不对,你不妨明言。”她意态闲逸,似乎漫不在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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