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大娘拉着袁承志,走到内室,并排坐在床沿上,说道:“承志,见你就很喜欢,就当你是亲儿子般。今天你不顾性命救小慧,更加永远忘不你。今晚要到个很远地方去。你跟着哑伯伯去。”袁承志道:“不,和你起去。”安大娘微笑道:“也舍不得你啊。要哑伯伯带你到个人那里。他是你崔叔叔记名师父。你崔叔叔只跟他学两个月武艺,就这般得。这位老前辈武功天下无双,要你去跟他学。”袁承志听得悠然神往。
安大娘道:“他平生只收过两个真正徒弟,那都是许多年前事,只怕他未必肯再收徒弟。不过你资质好,心地又善良,想他定喜欢。哑伯伯是他仆人,请他带你去求他。你好好去吧。要是他真不肯收你,哑伯伯会把你送回到这里。”袁承志点点头。
安大娘又叮嘱道:“这位老前辈脾气很古怪,你不听话,他固然不喜欢,太听话,他又嫌你太笨,没骨气,只好碰你缘法吧。”从腕上脱下只金丝镯子来,给他戴在臂上,轻轻捏,金丝镯子已经收小,不再落下,笑道:“等你武功学好,成为大孩子时,别忘记安婶婶和小慧妹子!”袁承志道:“永远不会忘记。要是那位老前辈肯收,安婶婶你有空时,就带小慧妹妹来瞧瞧。”安人娘眼圈红,说道:“好,会时时记着你。”
安大娘写封信,交给哑巴转呈他主人。四人出门,分道而别。袁承志与安大娘及小慧虽然相处并无多日,但母女二人待他极为亲切,日间战,更是共经生死患难,分别时均感恋恋不舍。哑巴知道袁承志受伤,流血甚多,身子衰弱,于是把他抱在手里,迈开大步,行走若飞。
这般晓行夜宿,不断向北行个多月。袁承志伤处也已好,只是左眉上留下个小小疤痕。每日傍晚,哑巴也不在客店投宿,随便找个岩洞或是破庙歇。在客店打尖时,都是袁承志出口要食物。哑巴对吃甚并无主见,拿来就吃,顿至少要吃两斤面。袁承志打手势问他到甚地方,他总是向北而指。又行多日,深入群山,愈走愈高,到后来已无道路可循。哑巴手足并用,攀藤附葛,尽往高山上爬去。袁承志揽住他头颈,见山势如此凶险,双手拚命搂紧,唯恐失便粉身碎骨。如此攀登天,上座高峰绝顶,只见峰顶是块大平地,四周古松耸立,穿过松林,眼前出现五六间旧屋。哑巴脸露笑容,似是久客在外、回归故乡般。他拉着袁承志手走进石屋,屋内尘封蛛结,显是许久没人住。他拿把大扫帚,里里外外打扫干净,然后烧水煮饭。在这险峰顶上,也不知粮食和用具是如何搬运上来。过三天,袁承志心急起来,做手势问师父在甚地方。哑巴指指山下,袁承志示意要下去,哑巴却摇头不许。袁承志无奈,只得苦挨下去,与哑巴言语不通,险峰索居,颇苦寂寞,忆及与安大娘母女相处时温馨时日,恨不得能插翅飞回去。天晚上,睡梦中忽觉灯光刺眼,揉揉眼睛,坐起身来,只见个老人手执蜡烛,站在床前。那老人须眉俱白,但红光满面,笑嘻嘻打量着自己。
袁承志爬下炕来,恭恭敬敬向他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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