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这姓王与姓高
是师兄弟，他们师父叫穆人清为师叔，但也不是真有甚
师门之谊，只不过这称呼、尊他为长辈而已。如此算来，两人还比袁承志小着
辈。穆人清道：“这两位大哥从山西奉闯王之命前来，要
去商量件事。明天就要下山。”
袁承志道：“师父，这次跟你去瞧瞧崔叔叔。”他在山上实在闷得腻
，好几次想跟师父下山，都没有得到准许，这次又求。
穆人清微微笑。王高二人知道他们师徒有话要商量，告退出去。穆人清道：“眼前义军声势大张，秦晋两省转眼可得，这也正是你报父仇良机。你曾几次求带你去行刺崇祯皇帝，始终没准许，你可知是甚原因？”袁承志道：“定是弟子功夫没学好。”穆人清道：“这固然是原因，但另有更重要关键。你坐下听说。”袁承志依言坐下。
穆人清道：“这几年来，关外军情紧急，满洲人野心叵测，千方百计想入寇关内。崇祯这人虽然疑心重，做事三心两意，但以抗御满清而言，比之前朝万历、天启那些昏君，总算还是竭力以赴。要是你为私仇，进宫把他刺死，继位太子年幼，权柄落在宦官*臣手里，只怕咱们汉人江山马上就得断送，你岂非成天下罪人？你父亲终身以抵御清兵、平定辽东为己志，他在天之灵知道，定也要怒你不忠不孝吧？”袁承志听师父言提醒，不觉吓出身冷汗。穆人清道：“国家事大，私仇事小。不许你去行刺复仇，就是这个道理。但现下局面不同，闯王节节胜利，两年内，便可进取。闯王英明神武，那时由他来主持大局，哪里还怕辽东满洲人入寇？”袁承志听得血脉贲张，兴奋异常。穆人清道：“眼下你武功已经颇有根底，虽然武学永无止境，但所知所能，已尽数传你，以后就全凭你自己用功。明天下山去，要跟高王二人去办几件事，你混元功尚差最后关，少则十日，多则月，才能圆熟如意，融会贯通。下山奔波，诸事分心，练功没山上安静。待得混元气游走全身，更无丝毫窒滞，你再下山，到闯王军中来找吧。路之上，如见到不平之事，便须伸手。行侠仗义，乃辈份所当为，纵是万分艰难危险，也不可袖手不理。”袁承志答应，听师父准许他下山，甚是欢喜。穆人清平时早已把本门门规，以及江湖上诸般禁忌规矩、帮会邪正、门派渊源、武功家数都说给他听，这时又择要提，最后说道：“你为人谨慎正直，是放心得过。只是你血气方刚，于‘色’字关可要加意小心。多少大英雄大豪杰只因在这事上失足，弄得身败名裂。你可要牢牢记住师父这句话。”袁承志凛然受教。
次日天亮，袁承志起身后，就如平时般，帮哑巴烧水做饭，等切弄好再到师父房里请安，却见穆人清和两位客人早已走。袁承志望着师父空床出会神，想到不久就可下山，打手势告诉哑巴。哑巴愀然不乐，转身走出。袁承志和他相处十余年，早已亲如兄弟，知他不舍得与自己分离，心下也感怅惘。
忽忽过七八天，袁承志照常练习武功，想到不久便要离去，对山上草木不由得加意爱惜起来。这天用过晚饭，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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