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女郎道:“这当口亏你还笑得出!你笑什?”段誉向她装个鬼脸,裂嘴又笑笑。那女郎扬手拍拍拍连抽七八下。段誉早将生死置之度外,洋洋不理,奋力微笑。只是这女郎落手甚是阴毒,树枝每下都打在他身上最吃痛所在,他几次忍不住要叫出声来,终于强自克制住。
那女郎见他如此倔强,怒道:“好!你装聋作哑,索性叫你真做聋子。”伸手入怀,摸出柄匕首来,刃锋长约七寸,寒光闪闪,向着他走近两步,提起匕首对准他左耳,喝道:“你有没听见说话?你这只耳朵还要不要?”段誉仍是不理。那女郎眼露凶光,
在临头,尚自不惧。你小小折磨下,怕……怕……”他本想要说“怕什?”但此时恰好被拉过路上两个土丘,连抛两下,将两句“什”都咽在口中,说不出来。
黑衣女郎冷冷道:“你怕吧!”拉彩带,将他提上马背。段誉道:“是说‘怕什?’当然不怕!快放,不愿给你牵着走!”那女郎中哼声,道:“在面前,谁有说话份儿?要折磨你,便要治得你死去活来,岂是‘小小折磨’这便宜?”说着左手送,又将他抛落马背,着地拖行。
段誉心下大怒,暗想:“这些人口口声声骂你小贱人,原来大有道理。”叫道:“你再不放手,可要骂人。”那女郎道:“你有胆子便骂。这生之中,给人骂得还不够?”段誉听她最后这句话颇有凄苦之意,句“小贱人”刚要吐出口来,心中软,便即忍住。
那女郎等片刻,见他不再作声,说道:“哼,料你也不敢骂!”
段誉道:“听你说得可怜,不忍心骂,难道还怕你不成?”
那女郎声呼哨,催马快行,黑玫瑰放开四蹄,急奔起来。这来段誉可就苦,头脸手足给道上少石擦得鲜血淋漓。那女郎叫道:“你投不投降?”段誉大声骂道:“你这不分好歹泼辣女子!”那女郎道:“本是泼辣女子,用得着你说?自己不知道?”
段誉道:“…………对你……对你……片好心……”突然脑袋撞上路边块突出石头,登时昏过去。
也不知过多少时候,只觉头上阵清凉,便醒过来,接着口中汨汨进水,他急忙闭口,却忍不住咳嗽起来。这来口鼻之中入水更多。原来他仍被缚在马后拖行,那女郎见他昏晕,便纵马穿过条小溪,令他冷水浸身,便即醒转。幸好小溪甚窄,黑玫瑰几步间便跨过去。段誉衣衫湿透,腹中又被水灌得胀胀地,全身到处是伤,当真说不出难受。
那女郎中勒住马,要看看他是否尚未醒转。其时晨光曦微,东方已现光亮,却见他双眼睛睁得大大,怒气冲冲瞪视着她,那女郎怒道:“好啊,你明明没昏过去,却装死跟斗法。咱们便斗个明白,瞧是你厉害,还是厉害。”说着跃下马来,轻轻纵,已在株大树上折根树枝,刷声,在段誉脸上抽记。
段誉这时首次和她正面朝相,见她脸上蒙张黑布面幕,只露出两个眼孔,双眼亮如点漆,向他射来。段誉微微笑,心道:“自然是你厉害。你这泼辣婆娘,有谁厉害得过你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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