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见对崖上黑压压站满人,指手划脚,纷纷议论,偶尔山风吹送过来几句,都是怒骂呼喝之言,看来这些人时无法追得过来。段誉心想:“倘若他们绕着山道,从那边爬上山来,咱二人仍是无法得脱毒手。”
快步走向山崖彼端望,不由得吓得脚也软,几乎站立不定。只见崖下数百丈处波涛汹涌,条碧绿大江滚滚而过,原来已到澜沧江边。江水湍急无比,从这边是无论如何上不来,但敌人倘若走到谷底,然后再攀援而上,终究能来杀
奔出数里,黑玫瑰走上条长岭,山岭渐见崎岖,黑玫瑰行得更加慢,背后呐喊声隐隐传来。段誉叫道:“黑玫瑰啊,今日说什也要辛苦你些,劳你驾跑得快点儿吧!”又行里许,回头望见刀光闪烁,追兵渐近。木婉清不住催喝:“快,快!”
黑玫瑰奋蹄加快脚步,突然之间,前面出现条深涧,阔约数丈,黑黝黝深不见底。黑玫瑰声惊嘶,陡地收蹄,倒退几步。
木婉清见前无去路,后有追兵,问道:“要纵马跳将过去。你随冒险呢,还是留下来?”段誉心想:“马背上少人,黑玫瑰便易跳得多。”说道:“先过去,再用带子来拉。”木婉清回头,见追兵已相距不过数十丈,说道:“来不及啦!”拉马退数丈,叫道:“嘘!跳过去!”伸掌在马肚上轻轻拍两下。
黑玫瑰放开四蹄,急奔而前,到得深涧边上,使劲纵跃,直窜过去。段誉但觉腾云驾雾般,颗心也如从他腔中跳出来般。
黑玫瑰受主人催逼,出尽全力这跃,前脚双蹄勉强踏到对岸,但两边实是相距太宽,它彻夜奔驰,腿上又受伤,后蹄终没能踏上山石,身子登时向深谷中坠去。
木婉清应变奇速,从马背上腾身而起,随手抓段誉,向前窜出。段誉先行着地,木婉清跟着摔下,正好跌在他怀中。段誉怕她受伤,双手牢牢抱住,只听得黑玫瑰长声悲嘶,已坠入下面万丈深谷之中。
木婉清心中难过,忙挣脱段誉抱持,奔到涧边,但见白雾封谷,已看不到黑玫瑰身躯,突然间阵眩晕,只觉天旋地转,脚下软,登时昏倒在地。
段誉大吃惊,生怕她摔入谷中,急忙上前拉住,见她双目紧闭,已然晕过去。正没做理会处,忽听得对涧有人大声叫道:“放箭,放箭!射死这两个小贼!”段誉抬起头来,只见对涧已站七八人,忙俯身抱起木婉清,转身急奔,突然间飕声,枝羽箭从耳畔擦过。
他跌跌撞撞冲几步,蹲低身子,抱着木婉清而行,飕声,又有箭从头顶飞过。段誉见左首有块大岩石,当即扑过去躲在石后,霎时间但听得卟卟卟之声不绝于耳,无数暗器都打在石上,弹开去。段誉动也不敢动,突然呼声,块拳头大石子投过来,飞过岩石,落在他身旁,投石之人显是臂力极强,居然将这样大块石头投出十数丈外,只是相距远,难以取得准头。段誉心想此处未脱险境,当下抱起木婉清,鼓作气向前疾奔,奔出十余丈,料想敌人羽箭暗器再也射不到,这才止步。
他喘几口气,将木婉清稳稳放在草地之上,转身缩在山岩之后,向前望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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