木婉清左手扬,煽灭烛火,只听得窗外段誉声音说道:“是。”木婉清听他深夜来寻自己,颗心怦怦乱跳,黑暗中只觉双颊发烧,低声问:“干什?”段誉道:“你
可不知朱丹臣文武全才,平素耽读诗书。
段誉转过身来,说道:“木……木姑娘,这位朱丹臣朱四哥,是最好。”朱丹臣恭恭敬敬行礼,说:“朱丹臣参见姑娘。”
木婉清还礼,见他对己恭谨,心下甚喜,叫声:“朱四哥。”
朱丹臣笑道:“不敢当此称呼。”心想:“这姑娘相貌美丽,刚才出手打公子耳光,手法灵动,看来武功也颇得。公子爷吃个耳光,竟笑嘻嘻不以为意。他为这个姑娘,竟敢离家这久,可见对她已十分迷恋。不知这女子是什来历。公子爷年轻,不知江湖险恶,别要惑于美色,闹个身败名裂。”笑嘻嘻道:“两位爷台挂念公子,请公子即回府去。木姑娘若无要事,也请到公子府上作客,盘桓数日。”他怕段誉不肯回家,但若能邀得这位姑娘同归,多半便肯回去。
段誉踌躇道:“怎……怎对伯父、爹爹说?”木婉清红晕上脸,转过头。
朱丹臣道:“那四大恶人武功甚高,适才善阐侯虽逐退叶二娘,那也是攻其无备,带着三分侥幸。公子爷千金之体,不必身处险地,咱们快些走吧。”段誉想起南海鳄神凶恶情状,也是不寒而栗,点头道:“好,咱们就走。朱四哥,对头既然厉害,你还是去帮高叔叔吧。陪同木姑娘回家去。”朱丹臣笑道:“好容易找到公子爷,在下自当护送公子回府。木姑娘武功卓绝,只是瞧姑娘神情,似乎受伤后未曾复元,途中假如邂逅强敌,多有未便,还是让在下稍郊绵薄为是。”
木婉清哼声,道:“你跟说话,不用叽哩咕噜掉书包,是个山野女子,没念过书。你文诌诌话哪,只懂得半。”朱丹臣笑道:“是,是!在下虽是武官,却偏要冒充文士,酸溜溜积习难除,姑娘莫怪。”
段誉不愿就此回家,但既给朱丹臣找到,料想不回去也是不行,只有途中徐谋脱身之计,当下三人偕行下峰。木婉清心想问他这七日七夜之中到何处,但朱丹臣便在近旁,说话诸多不便,只有强自忍耐。朱丹臣身上携有干粮,取出来分给两人吃。
三人到得峰下,又行数里,只见大树旁系着五匹骏马,原来是古笃诚等行骑来。朱丹臣走去牵过三匹,让段誉与木婉清上马,自己这才上马,跟随在后。当晚三人在处小客店中宿歇,分占三房。朱丹臣去买套衫裤来,段誉换上之后,始脱‘臀无裤’之困。
木婉清关上房门,对着桌上枝红烛,支颐而坐,心中又喜又愁,思潮起伏:“段郎不顾危难,前来寻,足见他对情意深重。这几天来心中不断痛骂他负心薄幸,那可是错怪他。瞧那朱丹臣对他如此恭谨,看来他定是大官子弟。个姑娘儿家,虽与他订下,但这般没来由跟着到他家里,好不尴尬。似乎他伯父和爹爹待他很凶,他们倘若对轻视无礼,那便如何?哼哼,放毒箭将他全家古脑儿都射死,只留段郎个。”正想到凶野处,忽听得窗上两下轻轻弹击之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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