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来秦红棉赴姑苏行刺不成,反与爱女失散,便依照约定,南来大理,到师妹处相会。姑苏王家派出瑞婆婆、平婆婆等全力追击木婉清,秦红棉落后八九日路程,倒是路平安无事。来到万劫谷,问知情由,便与钟夫人齐出来探访,途中遇到叶二娘、南海鳄神和云中鹤‘三恶’。这‘三恶’是钟万仇请来向段正淳为难帮手,当下向钟夫人说起经过。南海鳄神投入段誉门下丑事,那自然是不说。秦红棉听得木婉清失陷在大理镇南王府之中,当即偕同前来。
钟万仇对妻子爱逾性命,醋性又是奇重,自她走后,坐立不安,心绪难宁,当下顾不得创伤未愈,半夜中跟踪而来。在镇南王府之外,正好遇到刀白凤忿忿而出,肚子怨气没处发泄,两人言不合,便即动
道:“你……你又来说这些风话。”原来当年秦红棉以对修罗刀纵横江湖,外号便叫作‘修罗刀’,失身给段正淳那天晚上,便是给他亲下下面颊,打他记耳光,段正淳当年所说正便是那两句话。十八年来,这‘修罗刀下死,做鬼也风流’十个字,在她心头耳边,不知萦回几千几万遍。此刻陡然间听得他又亲口说出来。当真是又喜又怒,又甜又苦,百感俱至。
钟夫人低声道:“师姊,这家伙就会甜言蜜语,讨人欢喜,你别再信他话。”秦红棉道:“不错,不错!再也不信你鬼话。”这句话却是对着段正淳说。
段正淳走到钟夫人身边,笑道:“宝宝,也香香你脸,许不许?”钟夫人庄严道:“是有夫之妇,决不能坏丈夫名声。你只要碰下,立时咬断舌头,死在你面前。”
段正淳见她神色凛然,说得斩钉截铁,倒也不敢亵渎,问道:“宝宝,你嫁怎样个丈夫啊?”钟夫人道:“丈夫样子丑陋,脾气古怪,武功不如你,人才不如你,更没你富贵荣华。可是他心意待,也心意待他。若有半分对不起他,教甘宝宝天诛地灭,万劫不得超生。跟你说,跟他住地方叫作‘万劫谷’,那名字便因这毒誓而来。”
段正淳不由得肃然起敬,不敢再提旧日情意,口中虽然不提,但见到甘宝宝白嫩脸庞俊俏如昔,微微撅起嘴唇樱红如昔,心中又怎能忘得昔日情意?听她言语中对丈夫这好,不由得阵心酸,长长叹口气,说道:“宝宝,没福气,不能让你这般待。本来……本来是先识得你,唉,都是自己不好。”
钟夫人听他语气凄凉,情意深挚,确不是说来骗人,不禁眼眶又红。
三人默然相对,都忆起旧事,眉间心上,时喜时愁。
过良久,段正淳轻轻道:“你们掳孩儿去,却为什?宝宝,你那万劫谷在那里?”
窗外忽然个涩哑嗓子说道:“别跟他说!”段正淳吃惊,心想:“外边有褚万里等干人把守,怎地有人悄没声欺过来?”钟夫人脸色沉,道:“你伤没好,也来干什?”跟着个女子声音说道:“钟先生,请进吧!”段正淳更是惊,不由得面红过耳。
暖阁帷子掀起,刀白凤走进来,满面怒色,后面跟着个容貌极丑汉子,好长张马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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