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谭婆牛高马大,白发如银,满脸皱纹,居然名字叫做“小娟”,娇娇滴滴,跟她形貌全不相称,众人听都觉好笑。但每个老太太都曾年轻过来,小姑娘时叫做“小娟”,老总不成改名叫做“老娟”?段誉正想着这件事,只听得马蹄声响,又有数匹马驰来,这次却奔跑并不急骤。
乔峰却在打量那骑驴客,猜不透他是何等样人物。他是谭婆师兄,在驴背上所露这手缩骨功又如此高明,自是非同寻常,可是却从来未曾听过他名字。
那数乘马来到杏子林中,前面是五个青年,色浓眉大眼,容貌甚为相似,年纪最大三十余岁,最小二十余岁,显然是母同胞五兄弟。
吴长风大声道:“泰山五雄到,好极,好极!什好风把你们哥儿五个齐都吹来啊?”泰山五雄中老三叫做单叔山,和吴长风甚为熟稔,抢着说道:“吴四
公、谭婆必是武林中来头不小人物。
谭婆道:“乔帮主,你肩上插这几把玩意干什啊?”手臂长,立时便将他肩上四柄法刀拔下来,手法快极。她这拔刀,谭公即刻从怀中取出只小盒,打盒盖,伸指沾些药膏,抹在乔峰肩头。金创药涂上,创口中如喷泉般鲜血立时便止。谭婆拔刀手法之快,固属人所罕见,但终究是门武功,然谭公取盒、开盖、沾药、敷伤、止血,几个动作干净利落,虽然快得异常,却人人瞧得清清楚楚,真如变魔术般,而金创药止血神效,更是不可思议,药到血停,绝不迟延。
乔峰见谭公、谭婆不问情由,便替自己拔刀治伤,虽然微嫌鲁莽,却也好生感激,口中称谢之际只觉肩头由痛变痒,片刻间便疼痛大减,这金创药灵效,不但从未经历,抑且闻所未闻。
谭婆又问:“乔帮主,世上有谁这大胆,竟敢用刀子伤你?”乔峰笑道:“是自己刺。”谭婆奇道:“为什自己刺自己?活得不耐烦?”乔峰微笑道:“自己刺着玩,这肩头皮粗肉厚,也伤不到筋骨。”
宋奚陈吴四长老听乔峰替自己隐瞒真相,不由得既感且愧。
谭婆哈哈笑,说道:“你撒什谎儿,知道啦,你鬼精灵,打听到谭公新得极北寒玉和玄冰蟾蜍,合成灵验无比伤药,就这来试他试。”
乔峰不可置可否,只微微笑,心想:“这位老婆婆大是戆直。世上又有谁这空闲,在自己身上戳几刀,来试你药灵是不灵。”
只听得蹄声得得,头驴子闯进林来,驴上人倒转而骑,背向驴头,脸朝驴尾。谭婆登时笑逐颜开,叫道:“师哥,你又在玩什古怪花样啦?打你屁股!”
众人瞧那驴背上之人时,只见他缩成团,似乎是个七八岁孩童模样。谭婆伸手掌往他屁股上拍去。那人骨碌翻身下地,突然间伸手撑足,变得又高又大。众人都是微微惊。谭公却脸有不豫之色,哼声,向他侧目斜睨,说道:“道是谁,原来是你。”随即转头瞧着谭婆。
那倒骑驴子之人说是年纪很老,似乎倒也不老,说他年纪轻,却又全然不轻,总之是三十岁到六十岁之间,相貌说丑不丑,说俊不俊。他双目凝视谭婆,神色间关切无限,柔声问道:“小娟,近来过得快·活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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