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乎每块石头都翻转来,每片草丛都有人用棍棒拍打。这来,众位大和尚虽说慈悲为怀,有好生之德,但蛤蟆、地鼠、蚱蜢、蚂蚁,却也误伤不少。
忙碌个多时辰,只差着没将土地挖翻,却那里找得着乔峰?各人都是啧啧连声,称奇道怪,偶尔不免口出几句辱骂之言,佛家十戒虽戒“恶语”,那也顾不得。当下将玄苦大师法体移入“舍利院”中火化,将守律僧送到“药王院”去用药治伤。群僧垂头丧气,相对默然,都觉这次脸实在丢得厉害。少林寺高手如云,以这十余位高僧武功声望,每个在武林中都叫得出响当当字号,竟让乔峰赤手空拳,独来独往,别说杀伤擒拿,连他如何逃走,竟也摸不着半点头脑。
原来乔峰料到变故起,群僧定然四处追寻,但于适才聚集室中,却决计不会着意,是以将守律僧掌拍出之后,身子缩,悄没声钻到玄苦大师生前所睡床下,十指插入床板,身子紧贴床板。虽然也有人曾向床底匆匆瞥,却看不到他。待得玄苦大师法体移出,执事僧将证道院板门带上,更没人进来。
乔峰横卧床底,耳听得群僧扰攘半夜,人声渐息,寻思:“等到天明,脱身可又不易,此时不走,更待何时?”从床底悄悄钻将出来,轻推板门,闪身躲在树后。
心想此刻人声虽止,但少林众高僧岂能就此罢休,放松戒备?证道院是在少林寺极西之处,只须更向西行,即入丛山。只要出少林寺,群僧人手分散,纵然遇上,也决计拦截他不住。但他雅不俗与少林僧众动手,只盼日后擒到真凶,带入寺来,说明原委。今日多与僧动手,多胜人,便是多结个无谓冤家,倘若自己失手伤人杀人,更加不堪设想。自己在寺西失踪,群僧看守最严,必是寺西途径,反是穿寺而过,从东方离寺。
当下矮着身子,在树木遮掩下悄步而行,横越过四座院舍,躲在株菩提树之后,忽见对面树后伏着两僧。那两名僧人丝毫不动,黑暗中绝难发觉,只是他眼光尖利,见到僧手中所持戒刀上闪光,心道:“好险!刚才倘若走得稍快,行藏非败露不可。”在树后守会,那两名僧人始终不动,这个“守株待兔”之策倒也十分厉害,自己只要动,便给二僧发见,可是又不能长期僵持,始终不动。
他略沉吟,拾起块小石子,伸指弹出,这下劲道使得甚巧,初缓后急,石子飞出时无甚声音,到得七八丈外,破空之声方厉,击在株大树上,拍响,发出异声。那二僧矮着身子,疾向那大树扑去。
乔峰待二僧越过自己,纵身跃起,翻入身旁院子,月光下瞧得明白,块匾额上写着“菩提院”三字。他知那二僧不见异状,定然去而复回,当下便不停留,直趋后院,穿过菩提院前堂,斜身奔入后殿。
瞥眼间,只见条大汉人影迅捷异常在身后闪而过,身法之快,直是罕见。
乔峰吃惊:“好身手,这人是谁?”回掌护身,回过头来,不由得哑然失笑,只见对面也是条大汉单掌斜立,护住面门,含胸拔背,气凝如岳,原来后殿佛像之前安着座屏风,屏风上装着面极大铜镜,擦得晶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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