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大汉给他敷金创药极具灵效,此时已止住血,几个时辰后,疼痛渐减。他身子壮健,内功深厚,所受也只皮肉外伤,虽然不轻,但过得七八天,伤口已好小半。
这七八天中,他心中所想只是两件事:“害那个仇人是谁?救那位恩公是谁?”这两人武功都十分得,料想俱不在自己之下,武林之中有此身手者寥寥可数,屈着手指,个个能算得出来,但想来想去,谁都不像。仇人无法猜到,那
又向他打量会,忽然右手挥出,拍声,打他记耳光。这下出手奇快,乔峰来绝没想到他竟会击打自己,二来这掌也当真打得高明之极,竟然没能避开。
那大汉第二记跟着打来,两掌之间,相距只是电光般闪,乔峰有这个余裕,却哪能再让他打中?但他是救命恩人,不愿跟他对敌,而又无力闪身相避,于是左手食指伸出,放在自己颊边,指着他掌心。
这食指所向,是那大汉掌心“劳宫穴”,他掌拍将过来,手掌未及乔峰面颊,自己掌上要实先得碰到手指。这大汉手掌离乔峰面颊不到尺,立即翻掌,用手背向他击去,这下变招奇速。乔峰也是迅速之极转过手指,指尖对住他手背上“二间穴”。
那大汉声长笑,右手硬生生缩回,左手横斩而至。乔峰左手手指伸出,指尖已对准他掌缘“后豁穴”。那大汉手臂陡然提,来势不衰,乔峰及时移指,指向耸掌缘“前谷穴”。顷刻之间,那大汉双掌飞舞,连换十余下招式,乔峰只守不攻,手指总是指着他手掌击来定会撞上穴道。那大汉第下出其不意打他记巴掌,此后便再也打他不着。两从虚发虚接,个是当世罕见上乘武功。
那大汉使满第二十招,见乔峰虽在重伤之余,仍是变招奇快,认穴奇准,陡然间收掌后跃,说道:“你这人愚不中及,本来不该救你。”乔峰道:“谨领恩公教言。”
那人骂道:“你这臭骡子,练就这样身天下无敌武功,怎地去为上瘦骨伶仃女娃子枉送性命?她跟你非亲非故,无恩无义,又不是什倾国倾城美貌佳人,只不过是个低三下四小丫头而已。天下哪有你这等大傻瓜?”
乔峰叹口气,说道:“恩公教训得是。乔峰以有用之身,为此无益之事,原是不当。只是时气愤难当,蛮劲发作,便没细想后果。”
那大汉道:“嘿嘿,原来是蛮劲发作。”抬头向天,纵声长笑。
乔峰只觉他长笑声中大有悲凉愤慨之意,不禁愕然。蓦地里见那大汉拔身而起,跃出丈余,身形晃,已在块大岩之后隐没。乔峰叫道:“恩公,恩公!”但见他接连纵跃,转过山峡,竟远远去。乔峰只跨出步,便摇摇欲倒,忙伸手扶住山壁。
他定定神,转过身来,果见石壁之后有个山洞。他扶着山壁,慢慢走进洞中,只见地下放着不少熟肉、妙米、枣子、花生、鱼干之类干粮,更妙是居然另有大坛酒。打开坛子,酒香直冲鼻端,伸入手坛,掬手上来喝,入口甘美,乃是上等美酒。他心下感激:“难得这位恩公如此周到,知念饮,竟在此处备得有酒。山道如此难行,携带这个大酒坛,不太也费事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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