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誉回头看时,当先那人是巴天石,后边那人是朱丹臣。巴天石挥鞭挡开阿紫击来马鞭,和朱丹臣翻身下鞍,向段誉拜下去。段誉忙下身还礼,问道:“爹爹平安?”只听得飕声响,阿紫又挥鞭向巴天石头上抽落。
巴天石尚未站起,身子向左略挪,仍是跪在地下。阿紫鞭抽空,巴天石右膘按,已将鞭梢掀住。阿紫用力回抽,却抽之不动。她知道自己内力决计不及对方,当即手掌扬,将鞭子柄儿向巴天石甩过去。巴天石恼她气死褚万里,原是有略加惩戒之意,不料她眼睛虽盲,行动仍是机变之极,鞭柄来得十分迅速,巴天石听得风声,急忙侧头相避,头脸虽然避开,但拍声,已打中他肩头。
数日,还须请二弟为段姑娘医治眼睛。”
次日众人相偕就道。虚竹又道少林寺山门之前叩拜,喃喃祝告,来拜谢佛祖恩德,二来拜谢寺中诸师二十余年来养育教导,三来向父亲玄慈、母亲叶二娘亡灵告别。
到得山下,灵鹫宫诸女已雇驴车,让段誉和游坦之卧在车里养伤。游坦之满心不是滋味,但宁可忍辱受气,说什也不愿和阿紫分离。只要阿紫偶然揭开车帷,和他说两句话,他便要兴奋好半天,只是阿紫骑在马上,前前后后,总是跟随在萧峰身边。游坦之心中难过之极,却不敢向她稍露不悦之意。
走两天,灵鹫宫诸部逐渐会合。鸾天部首领向虚竹和段誉禀报,她们已会到镇南王,告知他段誉伤势渐愈,并无大碍。镇南王甚是放心,要鸾天部转告段誉,早日回去大理。鸾天部诸女又道:“镇南王行人是向东北去,段延庆和南海鳄神、云中鹤去是向西,双方决计碰不到头。”段誉甚喜,向鸾天部诸女道谢。
钟灵问段誉道:“令尊要你早回大理,他自己怎地又向东北方去?”段誉微微笑,尚未回答,阿紫又笑道:“爹爹定是给妈拉住,不许他回大理去。钟姑娘,你想拉住哥哥心,得学学妈。”
这两天中,段誉直在寻思,要不要说明钟灵便是自己妹子,总觉这件事说起来十分尴尬,既伤钟灵之心,又颇损父亲名声,还是暂且不说为妙。
钟灵明知段誉所以要到西夏,全是为要去和那王姑娘相会,但她每日得与段誉相见,心愿已足,也不去理会日后段誉和王姑娘会见之后却又如何,阿紫冷言冷语讥嘲于她,她也全不介意。
炎暑天时,午间赤日如火,好在离中秋尚远,众人只拣清晨、傍晚赶路,每日只行六七十里,也就歇。在途非止日,段誉伤势好得甚快。虚竹替游坦之断腿接上骨,用夹板牢牢夹住,看来颇有复原之望。游坦之跟谁也不说话,虚竹替他医腿,看脸色仍是悻悻然,个“谢”字也不说。
这日行人来到咸阳古道,段誉向萧峰等述说当年刘、项争霸史迹。萧峰和虚竹都没读过什书,听段誉扬鞭说昔日英豪,都是大感兴味。
忽然间马蹄声响,后面两乘马快步赶来。萧峰等将坐骑往道旁拉,好让后面乘客先行。阿紫却兀自拦在路中,待那两乘马将赶到她身后时,她提起马鞭抽,便向身后马头上抽去。后面那骑者提起马鞭,往阿紫鞭子迎上,口中却叫起来:“段公子!萧大侠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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