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容复道:“在下如何敢对殿下挟制要胁?这里众人在此都可作为见证,在下先向殿下陪罪,再恭恭敬敬地向殿下求恳事。”说着双膝曲,便即跪倒,咚咚咚咚,磕四个响头,意态甚是恭顺。
众人见慕容复突然行此大礼,无不大为诧异
’对付才是。”
慕容复微笑道:“段殿下代英杰,岂同泛泛之辈?在下这‘悲酥清风’当年乃是取之西夏,只是略加添补,使之少种刺目流泪气息。段殿下曾隶籍西夏品堂麾下,在下以‘悲酥清风’相飨,却也不失姑苏慕容氏‘以彼之道,还施彼身’家风。”
段延庆暗暗吃惊,那年西夏品堂高手以“悲酥清风”迷倒丐帮帮众无数,尽数将之擒去,后来西夏武士连同赫连铁树将军、南海鳄神、云中鹤等反中此毒,为丐帮所擒,幸得自己夺到解药,救出众人。当时墙壁之上,确然题有‘以彼之道,还施彼身’字样,书明施毒者是姑苏慕容,慕容复手下自然有此毒药,事隔多日,早已不放在心上。他心下自责忒也粗心大意,当下闭目不语,暗暗运息,想将毒气逼出体外。
慕容复笑道:“要解这‘悲酥清风’之毒,运功凝气都是无用……”句话未说完,王夫人喝道:“你怎把舅母也毒倒,快取解药来。”慕容复道:“舅妈,甥儿得罪,不停自当首先给舅妈解毒。”王夫人怒道:“什少停不少停?快,快拿解药来。”慕容复道:“真是对不住舅妈,解药不在甥儿身边。”
段夫人刀白凤被点中重穴原已解开,但不旋踵间又给“悲酥清风”迷倒。厅堂上诸人之中,只有慕容复事先闻解药,段誉百毒不侵,这才没有中毒。
但段誉却也正在大受煎熬,心中说不出痛苦难当。他听王夫人说道:“都是你这没良心薄幸汉子,害不算,还害你亲生女儿。语嫣……语嫣……她……她……可是你亲生骨肉。”那时他胸口气息塞,险些便晕过去。当他在邻室听到王夫人和慕容复说话,提到她和他父亲之间私情时,他内心便已隐隐不安,极怕王语嫣又和木婉清般,竟然又是自己妹子。待得王夫人亲口当众说出,哪里还容他有怀疑余地?刹那间只觉得天旋地转,若不是手足被缚,口中塞物,便要乱冲乱撞,大叫大嚷。他心中悲苦,只觉团气塞在胸间,已无法冲转,手足冰冷,渐渐僵硬,心下大惊:“啊哟,这多半便是伯父所说走火入魔,内功越是深厚,来势越凶险。……怎会走火入魔?”
只觉冰冷之气,片刻间便及于手肘膝弯,段誉先是心中害怕,但随即转念:“语嫣既是同父妹子,这场相思,到头来终究归于泡影,活在世上又有什滋味?还不如走火入魔,随即化身为尘为灰,无知无识,也免终身无尽烦恼。”
段延庆连运三次内息,非但全无效应,反而胸口更增烦恶,当即不言不动,闭目而坐。
慕容复道:“段殿下,在下虽将你迷倒,却绝无害你之意,只须殿下答允件事,在下不但双手奉上解药,还向殿下磕头陪罪。”说得甚是谦恭。
段延庆冷冷笑,说道:“姓段活这大把年纪,大风大浪经过无数,岂能在人家挟制要胁之下,答允什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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