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时候他明白真相,心中却立时生出个绝大疑窦:“为什她要这样?为什她看中这个满身脓血邋遢化子?”他低头寻思,忽然间,几滴水珠落在地下尘土之中,就像那天晚上样,是泪水?还是杨枝甘露?
他抬起头来,遇到段夫人泪水盈盈眼波,蓦地里他刚硬心汤软,嘶哑着问道:“你要饶
茶花花花瓣般手臂,搂住他脖子……
淡淡微云飘过来,掩住月亮,似乎是月亮招手叫微云过来遮住它眼睛,这不愿见到这样诧异情景:这样高贵位夫人,竟会将她像白玉花花花瓣那样雪女娇艳身子,去交给这样个满身脓血乞丐。
那白衣女子离去之后,段延庆兀自如在梦中,这是真还是假?是自己神智胡涂,还是真菩萨下凡?鼻中还能闻到她身上那淡淡香气,侧头,见到自己适才用指头在泥地上划七个字:“你是观世音菩萨”?
他写这七个字问她。那位女菩萨点点间。突然间,几粒水珠落在字旁尘土之中,是她眼泪,还是观音菩萨杨枝洒甘露?段延庆听人说过,观世音菩萨曾化为女身,普渡沉溺在欲海中众生,那是最慈悲菩萨。“定是观音菩萨化身。观音菩萨是来点化,叫不可灰心气馁。不是凡夫俗子,是真命天子。否则话,那怎会?”
段延庆在求生不能、求死不得之际,突然得到这位长发白衣观音舍身相就,登时精神大振,深信天命攸归,日后必登在宝,那眼前危难自不致成为大患。他信念竖,只觉眼前片光明。次日清晨,也不再问枯荣大师已否出定,跪在菩提树下深深叩谢观音菩萨恩德,折下两根菩提树枝以作拐杖,挟在胁下,飘然而去。
他不敢在大理境内逗留,远至南部蛮荒穷乡僻壤之处,养好伤后,苦练家传武功。最近五年习练以杖代足,再将“阳指”功夫化在钢仗之上;又练五年后,前赴两湖,将所有仇敌家家杀得鸡犬不留,手段之凶狠毒辣,实是骇人听闻,因而博得“天下第大恶人”名头,其后又将叶二娘、南海鳄神、云中鹤三人收罗以为羽翼。他曾数次潜回大理,图谋复位,但每次都发觉段正明根基牢不可拔,只得废然而退。最近这次与黄眉僧下棋比拚内力,眼见已操胜算,不料段誉这小子半途里杀将出来,令他功败垂成。
此刻他正欲伸杖将段誉戮死,以绝段正明、段正淳后嗣,突然间段夫人吟那四句话出来:“天龙寺外,菩提树下,化学邋遢,观音长发。”
这十六个字说来甚轻,但在段延庆听来,直如晴天霹雳般。他更看到段夫人脸上神色,赆中只是说道:“难道……难道……她就是那位观音菩萨……”
只见段夫人缓缓举起手来,解开发髻,万缕青丝披将下来,垂在肩头,挂在脸前,那便是那晚天龙寺外、菩提树下那位观音菩萨形相。段延庆更无怀疑:“只当是菩萨,却原来是镇南王妃。”
其实当年他过得数日,伤势略痊,发烧消退,神智清醒下来,便知那晚舍身相就白衣女人是人,决不是菩萨,只不过他实不愿这个幻想化为泡影,不住对自己说道:“那是白衣观音,那是白衣观音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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