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爹爹答应卜垣,定得去。大丈夫言既出,怎能反悔?带你和阿云到大地方见见世面,别辈子做乡下人。”
“做乡下人有什不好?不要见什世面。大黄是从小养大。带着它去吃草,带着它回家。爹爹,你瞧瞧大黄在流眼泪,它不肯去。”
“傻姑娘!牛是畜生,知道什?快放开手。”
“不放手。人家买大黄去,要宰来吃,不舍得。”
“不会宰,人家买去耕田。”
只是师父他老人家每日里要练‘连城剑法’,没法走动……”戚长发正端起酒碗放在唇边,将刚喝进嘴口酒吐回碗里,忙问:“什?你师父在练‘连城剑法’?”卜垣神情很是得意,道:“上个月初五,师父已把‘连城剑法’练成。”
戚长发更是惊,将酒碗重重往桌上放,小半碗酒都泼出来,溅得桌上和胸前衣襟上都是酒水。他呆阵,突然哈哈大笑,伸手在卜垣肩头重重拍,说道:“他妈,好小子,你师父从小就爱吹牛。这‘连城剑法’连你师祖都没练成,你师父玩艺儿又不见得如何高明,别来骗你师叔啦,喝酒,喝酒……”说着仰脖子把半碗白酒都喝干,左手抓只红辣椒,大嚼起来。
卜垣脸上却没丝毫笑意,说道:“师父知道师叔定是不信,下月十六,是师父他老人家五十岁寿辰,请师叔带同师弟师妹,同去荆州喝杯水酒。师父命晚辈专诚前来相邀,无论如何要请师叔光临。师父说道,他‘连城剑法’只怕还有练得不到之处,要跟师叔起来琢磨琢磨,师父常说师叔剑法得,们师兄弟如得师叔指点几招,大伙儿定大有进益。”
戚长发道:“你那二师叔言达平,已去请过?”卜垣道:“言二师叔行踪无定,师父曾派二师哥、三师哥、四师哥三位,分别到河南、江南、云贵三处寻访,都说找不到。戚师叔可曾听到言二师叔讯息?”
戚长发叹口气,说道:“们师兄弟三人之中,二师哥武功最强,若说他练成‘连城剑法’,倒还有三分相信。你师父嘛,嘿嘿,不信,不信!”
“昨天王屠户来跟你说什?定是买大黄去杀。你骗,你骗。你瞧,大黄在流眼泪。大黄,大黄,不放你去。云哥,云哥!快来,爹爹要卖大黄……”
“阿芳!爹爹也舍不得大黄。可是咱们空手上人家去拜寿,那成?咱们三个满身破破烂烂,总得缝三套新衣,免得让人看轻。”
“万师伯不是送你新衣新帽?穿起来挺神气。”
“唉,天气这热,老羊皮袍子怎背得上身?再说,你师伯夸口说练成‘连城剑法’,就是
他左手抓住酒壶,满满倒碗酒,右手拿着酒碗,却不便喝,忽然大声道:“好!下月十六,准到荆州,给你师父拜寿,倒要瞧瞧他‘连城剑法’是怎练成。”
他将酒碗重重在桌上顿,又是半碗酒泼出来,溅得桌上、衣襟上都是酒水。
“爹爹,你把大黄拿去卖,来年咱们耕田怎算啊?”
“来年到来年再说,哪管得这许多?”
“爹爹,咱们在这儿不是好好?到荆州去干什?什万师伯做生日,卖大黄做盘缠,说犯不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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