戚芳向狄云望
眼，转身便出，反手带上柴门，抱着女儿，向丈夫迎上去。
狄云呆呆地站着，似乎有个声音不住地在耳边响着：“
还是死
好，还是死好！”只听那男子声音笑问：“空心菜为什
哭？”狄云很想到窗口去瞧瞧，万圭这时候是怎副模样，可是双脚便如是在地下钉住，再也移动不得。
听得戚芳笑道：“和空心菜在后门口玩，两骑马奔过，马上人拿兵刃，长相挺凶。空心菜说是坏人，要捉她去，吓得大哭。”万圭笑道：“那是知府衙门里追拿逃犯。来，爹爹抱空心菜。爹爹打死坏人。空心菜不怕坏人。爹爹把坏人个个都打死。”
狄云心中惊：“女人撒谎本领真不小，这说，那女孩就算说见到坏人，她丈夫也不会起疑。哼，为什要你包瞒？你们只管来捉去，打死好。”
两步抢到窗边，向外望去，只见万圭衣饰华丽，抱着那女孩正向内走，戚芳倚偎在他身旁，并肩而行，神态极是亲热。
条木柴，在她长剑上格，倒退步。
戚芳见这凶恶汉子仍是抱着女儿不放，心中越来越惊，双膝忽感酸软，吸口气，挺剑向狄云右肩急刺。狄云侧身让过，右手中木柴当作剑使，自左肩处斜劈向下，跟着向后刺出。戚芳惊噫声，只觉这剑法极熟，正是她父亲所传招“哥翁喊上来”，当下不及思索，低头躲过，手中长剑便是两招“虎踢奔惊风，连山若布逃”。
这柴房本就狭隘，堆满柴草之后，余下地方不过刚可够两人容身回旋，这拆上招，处处碍手碍脚。
狄云自幼和戚芳同师学艺，没日不是拆招练剑，相互间剑招都是烂熟于胸，这时见她使出这两招剑法，自然而然便依师父所授招数拆下去，堪堪使到“老泥招大姐，马鸣风小小”，手中木柴大开大阖，口中声长啸，横削三招。
当年师兄妹练剑，拆到此处时戚芳便已招架不住，但这时狄云将木柴第三次横削过去时，忽然间手腕酸，拍声，木柴竟尔掉在地下。他惊之下，随即省悟：“右手手指被削，已终身不能使剑，这可忘。”
师妹已嫁万圭，这件事以往
抬头，只见戚芳手中长剑剑尖离自己胸口不及寸，剑身颤动不已，她脸上惊愕之情，实是难以形容。
两人怔怔地你望着，望着你，谁都说不出话来。隔好半晌，戚芳才道：“是……是你？”喉音干涩，嘶哑几不成声。
狄云点点头，将左臂中抱着小女孩递过去。戚芳抛下长剑，忙将女儿接过，不知说什才好。那女孩已吓得连哭也哭不出来，将小脸蛋藏在怀里，再也不敢向狄云多瞧眼。戚芳道：“……不知道是你。这许多年来……”
忽然外面个男子声音叫道：“芳妹，芳妹！你在哪里？”正是万圭，呼声越来越近，正寻向菜园中来。戚芳脸上陡然变色，低声在女儿耳边说：“空心菜，这伯伯不是坏人，你别跟爹爹说。知道？”小女孩抬起头来，向狄云瞧眼，见到他这副可怖神情模样，突然哇声，大哭起来。
外面那男子听到女孩哭声，循声而至，叫道：“空心菜，别哭。爹爹在这儿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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