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铁干、狄云、水笙三人这些日子中相互都不说话,目光偶尔相触,也立即避开。花铁干几次起心要杀狄云和水笙,却总觉杀二人之后,剩下自己人孤零零地在这雪谷之中,滋味也太难受,反正二人是自己掌中之物,却也不忙动手。
过这些日子,水笙对狄云已疑忌大减,终于敢到石洞中就睡。
踏进十二月,雪谷中更加冷,到晚间,整夜朔风呼啸,更是奇寒彻骨。狄云“神照功”练成,继续修习,内力每过天便增进分,但衣衫单薄,在这冰天雪地之中究竟也颇为
,望便无路可通,那是试也不用试。东南方依稀能有出路,可是积雪数十丈,不到天暖雪融,以他个断腿跛子,无论如何走不出去。他累半日,废然而返,呆望头顶高峰,甚是沮丧。
花铁干道:“狄大侠,怎样?”狄云摇头道:“没路出去。”花铁干暗道:“你不能出去,花铁干岂是你小恶僧之比?到得下午,穴道解,你瞧老子。”但丝毫不动声色,说道:“不用担心,待穴道解开,花某定能携带两位脱险出困。”
水笙见狄云没来侵犯自己,惊恐稍减,却丝毫没消戒备之心,总是离得他远远,句话也不跟他说。狄云虽不求她谅解,但见她神情举动,心下也不禁恼怒,只盼能及早离开,可是大雪封山,不知如何方能出去,不由得大为发愁。
到得未牌时分,花铁干突然哈哈笑,说道:“水侄女,你马肉花伯伯要借吃几斤,出谷之后,并奉还。”跃而起,绕道攀上烧烤马肉之处,拿块熟肉,便吃起来。原来他穴道被封时刻已满,竟自解。
花铁干穴道解,神态立转骄横,心想血刀僧已死,狄云和水笙便两人联手,也万万不是自己对手,只是这雪谷中多耽无益,还是尽早觅路出去为是,找到出路,却须得先将两人杀灭口,自己昨日种种举动,岂能容他二人泄露出去?
他施展轻功,在雪谷周围查察,见这次大雪崩竟是将雪谷封得密不通风,他“落花流水”四人若不是在积雪崩落之前先行抢进谷来,也必定被隔绝在外。这时唯出谷通道上积雪深达数十丈,长达数里,在雪底穿行数丈乃至十余丈,那也罢,却如何能穿行数里之遥?何况到雪底,方向难辨,非活活闷死不可。这时还只十月初,等到明年初夏雪融,足足要挨上半年。谷中遍地是雪,这五六个月日子,吃什东西活命?
花铁干回到石洞外,脸色极为沉重,坐半晌,从怀里取出马肉吃,慢慢咀嚼,直将这块马肉吃得精光,才低声道:“到明年端午,便可出去。”
狄云和水笙个在左,个在右,和他都是相距三丈来地,他这句话说得虽轻,在两人耳中听来,便如是轰轰雷震般。两人不约而同地环视周,四下里尽是皑皑白雪,要找些树皮草根来吃也难,心中都想:“怎挨得到明年端午?”
只听得半空几声鹰唳,三人齐抬起头来,望着半空中飞舞来去七八头兀鹰,均想:“除非象这些老鹰那样,才能飞出谷去。”
水笙这匹白马虽甚肥大,但三个人每日都吃,不到个月,也终于吃完。再过得七八天,连马头、五脏等等也吃个干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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