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笙忙拾起血刀,抬起头来,只见狄云背影正自往远处移动,手中撑着根树枝,跛拐地走向谷外。水笙大喜,心想这小恶僧似有去意,那真是谢天谢地。
狄云确是想觅路出谷,但在东北角和正东方连寻几处都没山径,西、北、南三边山峰壁立
模仿念头,又见几头兀鹰不住在空中盘旋,似要扑下来啄食父亲尸身,忙将父亲如法安葬。她本想再安葬刘乘风和陆天抒二人,但个死在悬崖绝顶,个死于雪谷深处,自忖没本事寻得,只得罢。
花铁干道:“小师父,咱三人累这久,大家可饿得很。先前见到上边烤马肉,劳你驾去取下来。大伙儿先吃个饱,然后从长计议,怎生出谷。”狄云心鄙他为人,并不理睬。花铁干求之不已。水笙忽道:“是马儿肉,不能给这无耻之徒吃。”狄云点点头,向花铁干瞪眼。
花铁干道:“小师父……”狄云道:“说过又不是和尚,别再乱叫。”花铁干道:“是,是,是,狄大侠。狄大侠这次脚踢死血刀恶僧,定然名扬天下。出得谷去,第件事便是要为狄大侠宣扬今日之事。狄大侠奋不顾身地救援水姑娘,踢死血刀僧,那实是武林中头等大事。”狄云道:“是个声名扫地囚犯,有谁相信你鬼话?你乘早闭嘴好。”花铁干道:“凭着花某人在江湖上这点小小声名,说出话来,旁人是非相信不可。狄大侠,请你上去拿马肉,分块给。”
狄云甚是厌烦,喝道:“干要拿马肉给你吃?将来你定可说得狄云不分文不值。是什东西?还配给谁挂齿吗?”想起这几年来身受种种冤枉委屈、折辱苦楚,不由得满腔怨愤,难以抑制。
花铁干其实并非真想吃马肉,他腹中虽饿,但日半日饥饿,又算得什?他只怕这小恶僧突然性起,将他杀,乞讨马肉乃是以进为退、以攻为守之策,料想他既不肯去取马肉,心中势必略有歉仄之意,那杀人念头自然而然地就消。
狄云见天色将黑,西北风呼呼呼地吹进雪谷来,向水笙道:“水姑娘,你到石洞中歇歇去?”水笙大吃惊,只道他又起不轨之心,退两步,手执血刀,横在身前,喝道:“你这小恶僧,只要走近步,姑娘立即挥刀自尽。”狄云怔,说道:“姑娘不可误会,狄某岂有歹见?”水笙骂道:“你这小和尚人面兽心,笑里藏刀,比那老和尚还要*恶,才不上你当呢。”
狄云不愿多辩,心想:“明日天亮就觅路出谷,什水姑娘,花大侠,永生永世也不愿再见你们面。”当下走得远远,找到块大岩石,拨去积雪,迳自睡。
水笙心想你走得越远,越是阴险*恶,多半是半夜里前来侵犯。她不敢走进石洞之内,只怕小恶僧来时没退路,心惊胆战地斜倚岩边,右手紧紧抓住血刀,眼皮越来越沉重,不住提醒自己:“千万不能睡着,这小恶僧坏得很。”
但这几日心力交瘁,虽说千万不能睡着,时刻长,朦朦胧胧地终于睡着。
她这觉直睡到次日清晨,只觉日光刺眼,惊而醒,跳起身来,发觉手中没血刀,这下更是惊惶,瞥眼间,却见那血刀好端端便掉在足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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