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是他躺在地下,动不动,闭目装死,半个时辰之间,以掌力接连震死四头兀鹰,将两头掷给水笙。水笙过来将另外两头也都拿过去,洗剥干净,起烧烤好,默默无言地把两头熟鹰交给他。
雪谷中兀鹰不少,偏又蠢得厉害,眼见同伴接连丧生在狄云掌下,却仍不断地下来送死。狄云内力日增,掌力亦日劲,到得后来,已不用躺下装死,只要见有飞禽在树枝低处栖歇,或者从身旁飞过,便能发掌击落。雪谷中时有雪雁出没,能在冰雪中啄食虫蚁,躯体甚肥,更是狄云和水笙日常口中美食。
屈指数月将尽,雪谷中每过不十天八天便有场大雪,整日整夜地寒风刮人如刀。
水笙除捡拾柴枝,烧烤
断大腿,都不怕,把斩成肉酱,也不怕!”
水笙听得他如此嘶声大叫,有如哭号,害怕之中不禁起怜悯之心,听他叫道“穿琵琶骨,斩手指,抢师妹,踩断大腿!”更是心中动:“这小恶僧原来满怀心事,受过不少苦楚。他大腿,却是纵马踩断他。”
狄云叫得声音也哑,终于身子几下摇晃,摔倒在雪地之中。
花铁干不敢走近,水笙也不敢走近。
半空中两只兀鹰直不住地在盘旋。狄云躺在地下,动也不动。蓦地里头兀鹰扑将下来,向他额头上啄去。狄云昏昏沉沉地似晕非晕,给兀鹰这啄,立时醒转。那鹰见他身子动,急忙扬翅上飞。狄云大怒,喝道:“连你这畜生也来欺侮!”右掌奋力击出。那鹰离他身子只有数尺,被掌力所震,登时毛羽纷飞,落下来。
狄云把抓起,哈哈大笑,口咬在鹰腹,那鹰双翅乱扑,极力挣扎。狄云只觉咸咸鹰血不住流入嘴中,便如滴滴精力流入体内,忍不住手舞足蹈,叫道:“你想吃?先吃你,吃你。”
花铁干和水笙见到他这等生吃活鹰疯状,都是骇然变色。
花铁干生怕这疯子狂性大发,随时会过来跟自己拚命,给他把抱住那可糟糕,还是远而避之为妙。当下绕到雪谷东首,心想这疯子捉鹰之法倒是不错,当下仰卧在地,要想依样画葫芦,装死捉鹰。岂知兀鹰虽然上当,下来啄食,但他挥掌击去,却没能将鹰击落。他内力和狄云相差甚远,掌法虽然巧妙,可是苍鹰闪避灵动,却更加迅捷得多。
狄云喝几口鹰血,胸中腹中气血翻涌,又晕过去。待得醒转时,天色已明,腹中饥饿,随手拿起身边死鹰便咬,口咬下,猛觉入口芳香,滋味甚美,凝目看,不由得呆,但见那鹰全身羽毛拔得干干净净,竟是炙熟。他明明记得只喝几口鹰血,便即睡着,却是谁给他烤熟?若不是水笙,难道还会是花铁干这坏蛋?
他昨晚大呼大叫阵,胸中郁积闷气宣泄不少,这时醒转,颇觉舒畅,见水岱雪坟已重行堆好,向山洞望去,只见水笙伏在岩石之上,沉睡未醒。狄云心想:“她也饿几天啦,烤这只鹰尽数留给,自己条鹰腿也不吃,总算难得。哼,她自以为是大侠千金小姐,瞧不起。你瞧不起,也瞧不起你,有什希罕?”但过会,不禁又想:“她替烤鹰,还不算如何瞧不起,饿死她,那也不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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