狄云心道：“这人果然是言师伯。他……他？”
万震山道：“师弟，你在这里开煤矿吗？怎
挖
这样大
个坑？”言达平嘿嘿笑，道：“师兄猜错。小弟仇人太多，在这里避难，挖个深坑是作二用。仇人给小弟杀，就随手掩埋，不用挖坑。倘若小弟给人家杀，这土坑便是小弟
葬身之地。”万震山笑道：“妙极，师弟真是想得周到。师弟身子也不肥大，
看这
中挖掘，既不特别出力，也不偷懒，要旁人越少留意到他越好。他头发蓬松，不剃胡子，大半张脸都给毛发遮住，再涂上些泥灰，当真是面目全非，又想日间万震山等人跟随过自己，别给他们认出来，于是将缠头白布和腰间青布带子掉换使用。这晚，他们在挖靠北那边，那老乞丐背负着双手，在坑边踱来踱去。当然，他现在完全不象乞丐，衣饰富丽，左手上戴着个碧玉戒指，腰带上挂好大块汉玉。
突然之间，狄云听到屋外有人悄悄掩来，东南西北，四面都有人。这些人离得还远，那老乞丐显然并未知觉。狄云侧过身子，斜眼看那老丐，只听得脚步声慢慢近，五个、六个……七个……八个，是，便是万震山和他七个弟子。但那老丐还是没发觉。狄云早已听得清清楚楚，那八个人便如近在眼前，可是老乞丐却如耳朵聋般。
五年之前，狄云对那老乞丐敬若神明。他只跟那老丐学三招剑法，便将万门八弟子打得败涂地，全无招架余地。“但怎他武功变得这样差，难道不是他？是认错人？不，决不会认错。”狄云却没想到是自己武功进步到极高境界，于他是清晰可闻声音，在旁人耳中却是全无声息。
八个人越来越近。狄云很是奇怪：“这八人真是好笑，谁还听不到你们在偷偷掩来，还是这蹑手蹑脚，鬼鬼祟祟？”那八人又走近十余丈，突然间，那老丐身子微微颤，侧过耳，倾听动静。狄云心想：“他听见？他是聋？”其实，这八人相距尚远，若是换作两年前狄云，他不会听到脚步声，再走近些，也还是听不到。
那八个人更加近，走几步，停停，显然是防屋中人发现。可是那老乞丐已经发觉。他转过身来，拿起倚在壁角根拐杖，那是根粗大龙头木拐。
突然之间，那八人同时快步抢前，四面合围。砰声响，大门踢开，万圭当先抢入，跟着沈城、卜垣跟进来。七人各挺长剑，将那老丐团团围住。
那老乞丐哈哈大笑，道：“很好，哥儿们都来！万师哥，怎不请进来？”
门外人纵声长笑，缓步踏入，正是五云手万震山。他和那老丐隔坑而立，两人相互打量。过半晌，万震山笑道：“言师弟，几年不见，你发大财啦。”
这三句话钻入狄云耳中，他头脑中登时片混乱：“什？这老丐便是……便是二师伯……二师伯……言达平？”
只听那老丐道：“师哥，发点小财。你这几年买卖很好啊。”万震山道：“托福！喂，小子们，怎不向师叔磕头？”鲁坤等齐跪下，齐声说道：“弟子叩见言师叔。”那老丐笑道：“罢，罢！手里拿着刀剑，磕头可不大方便，还是免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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